今年四月份回家两次,都有不寻常事发生。遗憾一定是存在的,和明天一样总会到来。
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先造访你,都是不得而知的。随着逐渐长大,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几乎不听李宗盛歌的我,也开始不断循环他的《既然青春留不住,还是做个好大叔》演唱会原声。对生命循环的意义认知也增多了。也明白她们离开的时间已经到了。
四月中旬从昆明回到深圳以后,心中一直团着一口哑气,它就环绕在心房,难以散去。埋怨自己没花足够的时间陪她多讲几句话,也责怪自己从没有亲自推着她的轮椅,带着她去逛一逛那翠湖。那自打我有记忆以来,她带我逛过的无数次的翠湖。记忆力那年的翠湖四周被围栏包围着,还没向公众免费开放。隔着铁栏和流动小贩买零食给我吃的她,还有买了游乐园门票让我一人去游玩的她。昆明大大小小的公园,长长短短的街头巷尾都是她带我去的。在圆通山第一次受到狮子的惊吓,在大观楼第一次远眺滇池,在世博园里紧闭着双眼躲避闪光灯和快门。从初中开始的扁桃体发炎和化脓,几乎每次都是她带我去医院打的针。有家门口的诊所,也有隔壁街的云大医院。她总能把病恹恹的我,从灼热地狱般的痛苦中拯救回来。再做我喜欢的东西给我吃。从有记忆以来,我一直是她手心的宝贝。这世界上在不会有没有及她爱我、关心我、给予我爱更多的女人了。我最爱吃的一道菜是腌菜炒磨肉,这是她很喜欢做的一道菜。总喜欢在炒的时候加白糖,每次我都能一扫而空。她总知道我最爱的水果是水蜜桃,总会一口气从旁边的菜市场给我买很多的桃子。而我也会不负期望的一口气吃光,她也会耐心的帮我剥皮。我现在看见桃子也会一口气买很多,一次性把它们吃光。小时候,我在外面玩耍,她总担心我是和小伙伴去干坏事。每次只要没有在她那吃饭,她总觉得我是饿着的。每次去看她,她总会给我一些吃的,糖果、月饼、粽子以及各种水果。依然记得十二年前的四月七日,她操办了爷爷的葬礼。年纪轻轻的我,第一次经历亲人离世。没有明白当时的情景,只觉得以后爷爷不在了。年少不知愁、不知悲的我就那样度过了一天。但夜晚来临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爷爷在我的梦里向我挥了挥手,他告诉我他要走了,要离开了。从四月八日到起,我一直在期待着那样的一个梦境,我多么渴望能够梦到她。已经老去,皱纹满布皮肤的她,带着慈祥笑容的她,能够再给我一个完完整整告别的机会。
记忆里片段一帧一桢的在脑海里重现着,在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性,在我心里她是我绝无仅有的奶奶。婆娑的眼泪在转动着,流不出来,也收不回去,任由它在眼里风干。 夜晚总会慢慢降临,从黄昏的微光,到傍晚的黑暗,再到黑夜的静谧。明天总会来到。
黄昏 傍晚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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