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夏,我和三五好友驾车往平潭游玩。这是酒席间,好友渔夫老研告诉我的。
(其一)
福建连江这个地方,利近东海,物资丰富,民众赖以为生。有一户贩鱼为生的石姓人家,亦喜海鲜,平日里,各种水产珍馐,没有不尝遍的。
这一日,石家人得友相赠河豚数只,相约家中烹食。河豚这个东西,肉质鲜美,然内怀剧毒,处理不当则有性命之虞。石家人自以为常年品食海鲜,区区小可之毒,就不以为意了。
偏偏事有凑巧,那日里,石家人吃完河豚,一家四口皆中鱼毒。县府的医馆没有河豚毒素的血清,转至福州省府的医院又相去甚远。当此之时,有相中的土郎中忽然言道,可以生芥菜,捣碎后送中毒者饮下,一来催吐,二来缓解毒素扩散。众人慌忙搜寻。然而隆冬时节,菜园中岂有成株的芥菜?遍寻之后,仅在园中的旮旯处找到一小株。将它如法操作,也只救得石家的一个幼童。
言罢,我等听众纷纷夹起几朵芥菜叶,囫囵个儿吞了下去。
(其二)
连江的朱某,乃是一位海钓的钓友。朱某这个人,嗜食河豚,专门找河豚出没的地方钓鱼,每每满载。又喜好烹饪,经他调制过的河豚,惹人垂涎,甚至省府的钓友和食客,也听过他高超的烹煮手段。平日里,朱某将打到的河豚,大多存在家中的冰柜,一周七日倒有五天专以鱼肉为饭。
这一日午后,独在家中的朱某如平常一般吃尽了整只河豚,便在躺椅上小憩片刻,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麻。毕竟是饱有经验的钓友,心中暗叫不妙。朱某给妻子留言之后,慌忙驾车去往医院。人到急诊之时,半身皆以麻木无感。索性终无大碍。自此,朱某再不食河豚,不惟如此,亦常劝人禁食此物,常言:"河豚有大毒,味虽珍美,修治失法,食之杀人"
世间之时都是如此。颜色艳丽的活物,大多身怀剧毒。天下至味的三鲜,也会容易使人丧命。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智取舍,才是正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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