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核锅底
2016-03-06
风从海面吹过来风从海面吹过来 我的心也被暖开
风从海面吹过来 阳光洒满金色的岸
风从海面吹过来 空中飘散海鸟的呼唤
风从海面吹过来 你的裙角在风中摇摆
你说你在北方 等着我到来 所以我背上行囊就离开
——好妹妹乐队《风从海面吹过来》
我想我是爱大海的,爱海浪的声响,爱白色泡沫的浪,爱海面上的光斑,爱螃蟹爬过的痕迹,爱潮湿砂砾划过皮肤的粗糙。我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大海的情景,记忆中的海总是不同的样子。
夜晚的海
刚上大学那会儿,学校在海边秋天的阳光毒辣无比,被太阳晒的热空气上升的远看会有马路线条扭曲的错觉,军训总会在午后安排站军姿,顶着太阳闻到塑胶操场被晒焦的味道,半小时下来头皮都会晒伤。开学后的半个月,陌生的环境,我很慢热并不想主动与同学交流,每天中午跟K打电话,经常是接通电找就开始哭,哭个十几分钟然后抽抽鼻子说好了我该走了挂了吧,K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我掉眼泪。有一天他说,这个周末去看你好不好,你别哭了。我并没有当真,鼻音很重的嗯一声上课去了。周五的下午他突然给我打电话,我在你学校门口呢,你在哪。见面后我俩一起去了海边,到的时候太阳要落下去沙滩上剩的人不多,从日落一直坐到凌晨。夜晚的海没有一人,静的只有海浪拍打沙滩一轮一轮的声音,像是叩长头的朝拜者,合十的双手碰额、碰口、碰胸,双膝跪下,全身伏地,起身再作揖下拜,循环往复虔诚无比,最终和永恒的沙融为一体。海滩上一片漆黑,只有远方的灯塔照射微弱的光,灰白色海浪迈着小碎步摇晃着跑到跟前,又低下头缓缓褪去。漆黑的海面只有近处才能看到浪,海的深处似乎在持久酝酿,随时会有哥斯拉巨大的怪兽从海面站起伸个懒腰。我靠着K,突然心里平静下来,那一刻开始就爱上了夜晚的海。夜晚的海深邃、沉静,缓缓的用低沉的声音讲述他的故事,从远古讲到将来,讲着讲着他睡着了,声音却没有停下。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人群,四周漆黑一片,不辨方向,立体的空间仿佛消亡,只有脚下的沙子是真实存在的,快要被黑暗吞噬时抓一把沙子又被带回现实,内心静下来就能听懂海在说话。
雾中的海
我喜欢上午背着帐篷带足了干粮来到海边,然后在这里待上一天。趁着正午之前换泳衣下海,沙子被晒得暖暖的,但双脚一接触到海水凉的像一股电流,从脚底直插心脏。越往深处游海水越冷,海里不比游泳池有水线标志方向,所以游一会儿就要抬起头辨辨方向。尤其落潮的时候,往深水游的时候随着海浪能被不知觉地推很远,抬头看的时候经常已经偏离自己的帐篷很远的距离。海上常有雾,下午游泳要在四点之前回到岸上,尤其阴天的时候, 太阳被云遮住,涨潮时海上便会落下厚厚的雾。我会在帐篷前的沙滩上边看书边等待,等待着雾气把书页打湿,等待着身上变得又黏又咸。雾是中心处的海面上的湿气被吹到岸上,带着远方的气味,带着渔船的红锈和鱼腥味儿,伴着海风的雾是流动的,雾气袭来像是被立体的海浪淹没,忽的一下子喘不过气来。雾气最重的一次,五米开外什么也看不见,周围只剩自己的孤零零的帐篷,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模糊一团的混沌状态,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听得见海的声音,却找不到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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