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

四周白茫茫地一片，这个世界像是中了冰雪公主的诅咒，没有一丝生气。  在一片死寂中，多利冻得瑟瑟发抖。一阵时断时续的抽泣声传入多利的耳膜，但她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她使劲裹了一下单薄的衣裳，迷茫地循着哭声瑟缩前行。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到多利的脸上，被子不知道什么时间被多利蹬到床底下去了，单薄的睡裙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除了肚子，多利大部分的皮肤都裸露在深秋的月色里，怪不得她会做这样一个梦，多利打了个机灵从梦中惊醒。

又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传进多利的耳膜，声音似乎来自隔壁，她披上毛巾被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母亲屋里的门虚掩着，雪白的灯光挤出门缝，落在客厅光洁的地板砖上，像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宝剑。

“巧玲，你不懂，这就相当于国家没有航母和核武器，这些你可以永远不用，但不能没有，如果没有你对别人就没有震慑力。”这是父亲的声音。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如果实现不了，我死不瞑目。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父亲的话带着不容更质疑的决绝。“保根，我确实没能力实现你的心愿了，我没想到多利都这么大了，你还是这么介意这件事情。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我怕……我怕多利也接受不了，你说万一……”母亲的声音极低，感觉像蚊子的哼哼声一样，时断时续听不太真切。

父母在说的事情似乎与自己有关，多利突然就来了精神，她把耳朵使劲贴在门缝上，由于过于用力，门子在她用几下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吟声。隔壁屋里响起了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多力一个健步窜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多力，小力”母亲小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门被打开了，两条长长的黑影从门口映到床头上方。她故意加重了呼吸的力道，极力伪装成熟睡的状态。门再次被关上了，屋内漆黑一片，隔壁屋似乎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子，多力不敢再去偷听，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妈妈，你哭了吗？”多力看着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的母亲，她清除昨天晚上他们吵架了，但她没办法说破，只得装傻。

“哦，昨晚追韩剧追得太晚了”母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搪塞她。

多力发现最近，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母亲说父亲在做一个外地的项目，经常出差。这个星期老师带多力她们班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做交通志愿者。带上红袖章，举起小红旗的多力非常兴奋，对待工作也非常认真。当对面绿灯亮起的时候，一个男的背影引起了多力的注意，小心翼翼地搀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从身量来看，这应该是个孕妇。多力隐约觉得这个身影像父亲。下意识地喊了一句：“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