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恶心
还有几分钟就下课,和还有几天就高考其实差不多吧。
林寒看了一眼挂在黑板旁的钟表后,困意朦胧地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再次睡了过去。
三天,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不过,该参加的人不是她,而是宋嘉然,那个高三年级的学长。
她想着,她应该是喜欢了宋嘉然四年。确切的说,是某天搬家收拾旧书柜时偶然寻得了自己的破旧的日记本才让她想起过去的一些往事。她过去的字体和现在相比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她过去,字体总像是在弯扭,在跳舞,在作画,她记得某个语文老师曾在她写字写得龙飞凤舞的某个鼎盛时期“赞”过她的字体,“跟画画似的”。她歪扭的字体有一种稚嫩感,和夸张的笔,俗套的笔记本配合正好。
林寒是在某张空白页上看到宋嘉然的名字的,那一页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被严肃认真地写在正中间,破天荒的,字体没有歪扭,只是有一点认真的尴尬--像刻意模仿课本上的印刷体。
她下意识往后翻,才发现笔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她发了会儿呆,终于把有关宋嘉然的记忆从脑海里猛扯了出来。
那时候,宋嘉然是文学社社长,说是文学社,其实只是一个文学小组而已。宋嘉然每天放学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教室和组员们一起写写文章,他们的文章总被发表在校刊上,当然这都是林寒打听到的。那时候还是小学,他们写得文章也拘于年龄的局限,文笔在林寒衣节想来是超级幼稚,但就是那一次,宋嘉然竟然写了一首诗,她着意记过,所以还记得那两句:
星星是我的眼睛,
沉默地望着你的喜忧。
林寒真的很喜欢那句话,所以,就爱屋及乌,越来越关注宋嘉然。
没事情的时候,林寒开始去文学社帮忙,无论什么她都帮的,比如倒倒水,搬搬稿纸什么的。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贴心的女孩,有时候也会让她看下文章。久而久之,林寒便开始写一些东西,久而久之,便一发不可收。那时候她认定,这是她的梦想。
在文学社她待的时间不算短,可是她记得宋嘉然并没有多给她任何一个眼神和玩笑。
她想,他和别人总是不一样的,他比同龄人都要看起来早熟,接触久了你能够发现他可以把一件别人还在脑子里斟酌考虑的事做得有模有样。林寒觉得,他在领导着自己,她喜欢这种感觉。
后来,到了初中以后就分道扬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本是沉稳的时间用得疯狂又肆意,她为什么又是怎样地改变了,一切答案都被年华藏住。
市里最好的一中她是卡着分数线被录取的,她并未意识到,宋嘉然也可能在这所学校,或许可说是,她忘了。
来校前她就听说了大名鼎鼎的末日文学社,但是,她还是没想到,社长还是那个人,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因为日记本而记起林嘉然之后的事了。
林寒在某个鼓起勇气的时刻追上林嘉然的身影,她问:“学长,你还记得我吗,小学的时候……”还未等她说完,她就听见一声“宋嘉然,我在这呢!”的女声,留在眼睛的最后一幕,是他上弯的嘴角,他跟自己说了声抱歉,眼睛却没有诚意,一边向身后走去,扬起一阵小风。
在林寒妄自菲薄的时候,她告诉自己不该,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实现自己所有的愿望,所以,她在课堂自由地睡觉,却在刚要下笔写些什么时,她跟自己说,你要先把学业照顾好,再去做梦想。
直到某天某夜,重翻出日记本才发现隐藏在最后一页的话:
林嘉然,我们一起实现梦想。
寒气从脚尖冷到心脏。
噩梦,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林寒倏地咬紧嘴唇,表情痛苦地像挨了致命的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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