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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有女初长成》第一篇  我的奶奶

《乡间有女初长成》第一篇  我的奶奶

作者: 茹花谷 | 来源:发表于2018-11-14 08:06 被阅读11次

    第一篇 我的奶奶

    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就按着辈份先来介绍一下我奶奶吧,再说,奶奶2015年已经去世,死者为大,回忆往昔,第一个想到的也总是她。

    奶奶是在1956年她20岁的时候嫁给爷爷的,爷爷比她小两岁,次年我爸出生了,似乎是因为那两岁之差,也似乎是那个年代的男人成熟担当的晚,也或许是我爷爷本来就是爱潇洒自由的甩手掌柜性格,总之,当时的爷爷愣头愣脑的,全无担当,甚至还有点懊恼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做了父亲,内心的焦躁烦闷让他不顾一大家老小去省城闯荡去了,于是,爷爷进了省城一家炼钢厂工作,家里照料公婆看顾小儿农活家务一应大小杂事全部落在了奶奶肩上。

    直到1959年,三年自然灾害,爷爷实在熬不了在外的苦,就回村里跟奶奶一起在家种田了。

    虽然爷爷回家了,但是家里家外还是奶奶操持的多些,爷爷仿佛只负责跟宗亲本家的往来,参与一些村里打井造屋以及红白事。所以,我一直觉得奶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把家里整治的井井条条的,而且和邻里村人都相处的热热络络的,每天忙前忙后,一刻都不停歇,实在不是农忙时节,要么就是用碎布条拼缝被褥座垫,要么就是捡拾柴火在院墙边码的整整齐齐,再或者就是搬运一些石子儿石块儿铺修门前那条小路……总之,她就是能找出很多事情来做。

    我内心特别佩服我的奶奶,但是她满身的优点我都没有继承下来,我却乘了她的一些别的。

    首先就是气性。奶奶气性特别大,在我们村子里都是出名的,传言说有一回跟我爷爷闹气,直气得吞了毒药不省人事,幸好乡下土毒药,没有顷刻要了命,后来请了村里的老医,不知用了什么偏方,又用了好几台灶间生火用的风箱一起吹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才醒转了。我后来也做过很多因为被气而死去活来的傻事,于我爸妈的性情极不相符,不知是不是随了奶奶。不过,长大以后,慢慢明白了奶奶这一生的艰难,自然也渐渐体悟到了她内心的悲苦和委屈无奈,只记得祖父母也就是奶奶的父母去世多年以后,还经常见奶奶好端端地突然就一个人躲在屋后哭祖父母,那一声声呼唤至今想来仍是撕心裂肺……

    再有一件事就是重男轻女。据别人或开玩笑或认真地转述,因为我上面已经有姐姐,本来第二胎都祈盼是个男孩,结果生下来却是我,又一个女孩子,奶奶当场就黑了脸,扭头走了,妈妈坐月子期间也没有再来看过一眼,甚至因为爸爸在上班,当天妈妈刚生完我都是自己下床熬的稀饭。奶奶的重男轻女思想影响了我整个童年乃至青春期,让我时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觉得自己是被嫌弃被忽略的,以致常常跟家人长辈对抗叛逆,性格也慢慢变得古怪刻薄起来,但是也正因如此,我幼小的心里总是渴望证明自己,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后来在功课上也努力过一阵子,竟然在我们那个小小的村子里脱颖而出了。也许,万事总有两面性吧。只是后来,因为年少轻狂,抓住这一点总是心里有个结,因此做了很多让奶奶伤心的事,甚至在幼年的时候跟她有过很多次争吵,甚至在她与妈妈的“婆媳骂战”中每每替妈妈“出头”。当然,长大读书后懂得了很多道德礼仪之事,再加上奶奶逐渐年迈,再也不似当初那么强势,跟妈妈的关系也缓和了,对我也是极好的,我的性格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平和了逐渐懂得去体恤别人了。后来再回到村里时,常有村里的大叔学着我小时候跟奶奶争吵时的样子取笑我,但是当奶奶去世后,每每想到只觉得悔愧难当,尤其想到我在青春叛逆期时,她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去竭力弥补,我却仍然恣意妄为地故意刺痛她。现在才悟到,人只能刺痛在乎你的心!却是晚了!

    这两件事我遗传的很足,甚至不瞒你们说,我虽然深受重男轻女的祸害,等到自己后来结婚生子的时候,却是也巴巴的盼望着生个儿子。也许,有些影响是植入骨髓隐藏在潜意识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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