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听闺蜜说到“六十度的温差,5200多公里的距离”这句话,一边感慨一边觉得熟悉。今天又看到鲁迅先生的《故乡》,开头就是一句“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才想起我和这句式本是相识。
以前最烦周树人写的东西,凡是课文,必是考点,老师总是把字字都嚼碎了吐给学生(学生里当然包括我),听起来很恶心,不过也确实很恶心。现在不再想考点,又遇《故乡》,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初见《故乡》,记得我是很喜欢的,特别是文中一句“细脚伶仃的圆规”,让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豆腐西施的形象—— “阿呀呀,你放了道台了,还说不阔?你现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的大轿,还说不阔?吓,什么都瞒不过我。”“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圆规愤愤的絮絮的说词,我还可以背得出来。当时只是觉得有趣,鹦鹉学舌一样就记下了,过了多年我竟还记得。然而再遇故乡,却读着湿了眼眶。
“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我从火车的车窗向外看去,也是一个个稀疏的村落,虽然没有那么破败落后,却也不是记忆中美好的样子。“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 本也如此。”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看惯了外面的一切,慢慢就不再习惯故乡本来的样子。记忆里剩下的都是精挑细选,最好的东西,离别越远,思念越长,只有记忆里经过一次又一次筛选的美丽,可以缓释不知在思念什么的思念。
“不认识了么?我还抱过你咧!”到了家,遇到“熟人”,书里的这句话就变得更加的熟悉。对于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很少回老家,又有些脸盲的我,真的很难认出一个个的“熟人”。“你小时候······一恍长这么大了······”小时候的事,我自己的记忆零零碎碎,少之又少,全亏了这些熟人,帮我串成一个个故事,而我自己早已没了感觉。仅存的记忆,也不是现在的样子,总是恍然大悟似的,原来是他她它。于是一堆人说话,就只是听,“闭了口,默默的站着”。
“ 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每次离家,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还是有些伤感。从前车马很远,离别很慢,,慢慢积累,离愁就浓了;如今不再是车马,离别很快,总是走,离愁就淡了。离愁不再如春草,渐行渐远渐无情。
“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但我却并不感到怎样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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