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我的前方一片迷糊。看不到的地方,已将洼陷了。抵达不了的地方,已经坠落了。执意了。复仇了。往事倾盆了。见不到的悲伤。灵魂的悲叹。数不完的书籍。堆积在了山岗上。高高低低的地方,一片的水疗子了。抵抗不了的悲剧,已经上演了。饥饿已经发生。火焰已经燃烧。魔壶子上的流水,已经归于自由了。当一切都难以返回,我的天演论,追叙了。
严复:上演不了的闹剧。追不完的剧本。写不完的数学。
一句句发横了。一句句追述了。痕迹还在,难以涂抹。
可是,闹剧还在上演。发生在树桩上的故事,发生在古老中国的故事,还在演绎。终结不了。
朱先生:追寻不了。先哲的语言已经写下了。而我的饥饿,还在发生。
我的冒雨寄哪里?我的誓约寄哪里?我的发生的故事寄哪里?一句写不完那的话语,还是发生了。而我的道路在哪里?道理横在我的心间。道路横在我的前方。可是,我还是流浪了。放逐的我,一路延续下去了。万世以来,我的悲伤的道路,一路演绎而开。
严复:死寂的土地了。死寂的灵魂了。死寂的伤痕了。
追不了的故事。一场场不完的风景。我的方向,归途的方向,已经漫长了。横在路上,我的方向,掉落的方向,已经坠入了死寂的地方。不产的孩子。不划算的谋划。聚集在路上的年轻人。已经是焚毁的马厩了。已经是燃烧不尽的火海了。道路继续。方向延续。顶端延续。世界延续。近代延续。远方延续。家谱延续。一袋盐的方向,催生着我说的方向。只有我的自己的方向。方向延续了。暮色延续了。家谱中的故事延续了。万物坐在巅峰。万物坐在山顶上。而死寂的土地了。方向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场无可辩驳的方向。一场已还的方向。方向压铸了一河的河水,而我的方向曲了。
至今,我的方向已发完了。我的方位还落在近代里。近代的苍老,黄昏一般的苍老,我的浮云,几乎落在了方向的四个方位。死寂的土地撑开,晃动着,压住的老朽,已经粗横了。
朱先生:几乎在一夜之间,我的头发全白了。
白了。我的头发,在一个黄昏里肚子瘦了。我的白,几乎全白了。
严复:几个方向了?我的几个粗略的方向了?归于几树的奇花?归于几何的风雨?我的粗横的旷野,穿出去了。串出去了。粗横的低谷,在我的法意之上,在我的赫胥黎的方向上,几乎以一百年的时光而败落了。孟德斯鸠。卢梭。伏尔泰。一夜之间,我的偶像全在了。我的方向,归于寂寥的方向。全白了。白了。
朱先生:看不到了。你的这些偶像,已经全白了。一夜之间,全白了。全腐朽了。白骨了。
大院子里的众酒汉子:太久了。抬起了酒缸了。一厄的黄酒。全沸腾了。都腾飞了。一股子的黄酒,地底的方向,延续着黄酒流淌的方向。我们的酒缸,已经粗横了。
大院子里的众酒汉子:吃喝了。全白的酒了。一缸的黄酒,方向上的四个方位,全在了。而我们的粗横的面孔,我们魑魅的影子,已经全被踩在脚底了。随着酒的沸腾,我们败了。
严复:随着酒的方向,出去之后,全白了。我的头发全白了。一地糊涂了。
累积在巨石上的方向,巨口很大,吞噬我们的头颅和四肢。可是,糊涂了。
我们的影子,全白了。踩在地上的影子,全腐烂了。一夜之间,全白了。
严复:丢失不可的故事。已经被我翻译了。翻译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冒出了赫胥黎。
天演论。法意。自由。一切的故事。一切的文字。都出来了。
都打破了。都磨死了。都巨石一堆了。巨石累积在山上,雨水之后,我的天演变完了。
朱先生:方向终究是败了。白了。四个方位,全败了。
一切都丢失了自己的方向。明白了。土地沸腾了。土地的四个方向,东南西北,都已经聚集了。可是,方向终究还是失却了。没有了头脑,兀自的头脑像是一群苍蝇,胡乱飞了。
大院子里的众酒汉子:吃喝黄酒了。
酒意阑珊了。我们举着杯子,碰撞了。一地的草而已。都全白了。方向举在我们的手里,我们的苍老的样子,滚着沧桑的酒杯,击打之中,酒瓶就破碎了。全无方向了。
朱先生:严复啊,谁的事业旷古未有?
严复啊,谁的开凿的佛窟旷古未有?
严复,你的方向,均衡着,盘古着,旷古未有的事业,谁的伟大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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