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奶奶在世时,每年春节我们一家人都要千里迢迢地回老家去过年。常年在外的我们一家人回来,老家的人对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见了我,他们会说,外地伢回来了。父亲兄弟姊妹七个,作为家里的老大,大家对他都显得亲热而尊敬。
他年少时从这里走出去,在故乡生活了许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乃至那些乡亲,他是那样的熟悉。踏上这熟悉的土地,脚下有一种沉甸甸的踏实,往日的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亦真亦幻,仿佛就在昨天。二叔说,大哥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屋里抹牌的人够,都可以陪你玩玩的。二叔是个牌精,有空没空总爱找人耍牌。二婶在湾子里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嘴巴子厉害,见人三分笑。二叔给人一种思思谋谋的印象,工于心计。
三叔年轻时是个木匠,手艺不错,早年还带过好几个徒弟。岁月无痕,这些年来,三叔的木工活愈来愈少了,日渐式微,他感叹自己落伍了,他的手艺也要荒废了。好在堂弟继承了他的衣钵,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他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工头,三叔在他手下干些装模板的活儿。三叔说,回来了就多读几天,过几天湾子里要搭台唱戏,大哥正好可以在家里看完戏再回去。
四叔是个地道的农民,其貌不扬,为人实诚。他后来离开乡下去城里里搞建筑,挣下了一份家业。与其他的几位叔叔不同,四叔从不耍牌,为人仗义,在乡亲间的口碑不错。每次我们回家,他又是给我们送屯鸟(tún),又是送荸荠。父亲对母亲说,老四真的不错,最舍得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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