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涌上心头。莫名地、无由来地,一瞬间袭来,不可遏止。他想要强行把它压制下,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他下意识地拿出笔,摊开纸,想要写点什么。这种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如今竟然变得陌生——这让他感到诧异。很久没有写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了吧。总要写点什么才安心呢,他想。但是他下不去笔,仿佛受了什么极大的牵绊和阻碍似的。
自我救赎。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他翻出了以前写的稿子。陈旧的,破败的,沉睡的,完稿之后就不曾再翻出来过的。他们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真实得仿佛不曾存在过。
他似乎想了很久了。他决心结束过去。他曾用文字堆砌起那些文章,现在他把那些文章堆砌了起来。废纸一堆,他想。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也许不应该这么想。
他掏出打火机,拨了两下。火苗蹿出来,又很快消失。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于是他放下打火机,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盒火柴,用力划了一根,庄重地放在纸上。
火瞬间张狂起来。烟雾缭绕。
他就这样凝视着,凝视着火焰越来越张牙舞爪,凝视着火舌将他曾经的心血吞噬,凝视着纸张蜷缩、翻转、飞舞,然后消逝;心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纸张化为灰烬。
在火苗快要熄灭之时,他想了想,掏出烟盒,拿出了一支烟,靠近火,将烟点燃。
他终于不忍再看了,转过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火苗熄灭。
只剩下冰冷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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