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这个春天还没好好拥抱,她就已长大了。
乡村的春天,总是与花相伴的。樱桃花、杏花、李花、桃花……花在,春就在。今年的花儿像在百米短跑赛似的,春雨的哨令一响,花儿就争着抢着向前奔去,杏花开了,李花开了,桃花也开了。
花来得十万火急,去得也匆匆。一两天忽的赶来,也就三两天的功夫就飘然而去,合计也就一周的时间。三月十六日那天,若不是阳光甚好,若不是那个下午孩子空闲,今年恐怕都无缘与花儿对视了。
雨来,花开,雨来,花谢。雨是信使,雨也是妖魔。为了寻觅芳踪,曾穿遂道,过驿站,登古寨,却无可奈何花已去。只见枝条上那悬吊着的干枯的花萼,在风雨中无力的摇曳。一张张绿书签,写满了离 人的眼泪。只得败兴而返。
雨过天晴,天空高了,云白了,山林也已一片葱茏了。这个春天,一个下午,两个小时罢了,实乃太匆匆。
回看去年的春天,一张张照片,一段段文字,无不诉说着她的从容与淡定。
元宵未过,荠菜就散开了她的绿裙摆,大娘大婶们提着小花篮,走在菜地里、田埂上,躬腰驼背采起荠菜来。
东风解冻,散而为雨。荠菜在雨水的滋养下,由匍匐于地,到离地寸许,再到亭亭而立开出星星点点的小白花,春天在荠菜的茁壮中不急不躁地走来。
她抚慰着终于熬过一个冬天的老人,鼓励着徘徊不定的青年人,她又亲近着纯真可爱的孩子们……她是那般温柔,又是如此的庄重。
春雷响,蜇伏已久的花儿们惊奇地打量着大地母亲。听说,春风将来开启她们的瑜珈之旅。于是合掌、闭目、吸气、抬头、伸臂……李花在舒缓的小曲里,或呼,或吸,或瞑想,或展臂,一身洁白素雅,在山窝窝里,她们把自己站成了风景。
春光何处好?一定是在乡村的田野里、山坡上。从花初放到花归故里,将近二三周。在这段时日里,或赏花、或拍照、或挖野菜,或者干脆坐下来,静待一树花开,倾听花开花落的声音。有足够的时间去看、去品、去回味……这样的春天很慢,很悠闲。
李花半落雪成堆时,桃花才陆续开放。小池边,田埂上,山林间,放缓脚步,跟随着她们的倩影,一起醉在桃花酿里。这样的春天,很慢,很惬意。
待一树一树繁花开尽,你还可在小路边,田野里,数数那闪烁的星星,寻找那晶亮的眼睛,编织一个漂亮的花环……这样的春天,很慢,也很纯真。
而这个春天,三月未尽,人间芳菲就匆匆作别。花不在,春也就不在。人呢又何尝不是如此?容颜在,青春就在。
前天,突然发现亲爱的香姐变了一个模样。干净利索的不等式棕色短发,过膝毛衣外搭着红色双面呢大衣,黑色高跟鞋……有格调!再看看她的苹果肌,白里透红,再瞧瞧她的眼,满是自信的光。还是以前那个拖拖踏踏的香姐么?拉着她,左瞧右看,几经盘问才知,近来那爱打扮的俏师娘正在给香姐从头到脚,由里而外进行“包装”。
师娘说,到了一定年龄,这人得靠衣装,美得靠亮装。于是,洗脸、纹眉、剪发、买衣服……经过这番设计,香姐至少年轻了十岁。谈笑间,她红霞满脸飞,似乎又回到了青春年华。皮肤白了,走路背挺了,说话有底气了……据说,下期还要接一个实验班班主任了。青春易逝,容颜易老。而香姐,在这个春天,已美化成蝶。
虽然容颜不易改变,但容颜却可通过着装来修饰来衬托。与其说香姐改变的是容颜,不如说她改变的是心态。四十五六的女人,愿意重塑自己:换掉过时的服装,剪去几十年的长发,开车,带班……这是勇气,更是青春的彰显。
看看她,再看看自己。不大的年纪,花发间生,皮肤暗淡,眼神无光,没有一点青春的色彩。都说,相由心声,而今,老去的何止是容颜,还有那颗用来欣赏岁月的心呀!
心在,容颜就在,心在,青春就在!如此,又何须感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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