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啊,饭做好了没,为师饿了。”一个白头发,白胡子,手里拿着白拂尘的老道士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对着厨房喊道。
“师父,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叫江胡,不叫浆糊,再这样我就不做二师兄的饭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厨房里跑出来抗议道,嘴巴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什么?什么?师傅叫你浆糊,关我什么事,小师弟你可要弄明白啊,不要凌强欺弱啊。”一个略带着伤心的声音院子后面传来。
“这个外号还不是你给我起的,今天的面条不给你加鸡蛋了。”听到二师兄远远传来的声音,江胡心里想着。心里这样想着,手里却在锅里打了三个荷包蛋,一人一个!
“开饭啦。”
江胡把三碗面条刚端到桌子上,就感受到了一股风扑面而来。
“嘻嘻,浆糊做的饭最好吃了。”刚才还在院子后山练功的二师兄,现在已经坐在桌子前准备吃饭了。
“浆糊啊,你天资聪颖,进步真的很大,不像你二师兄,笨的连饭都做不好。”老道士说道。
两人刚说完就看到了眼神幽怨的江胡,“额,额,赶紧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师父啊,话说,你收我做徒弟不会就想让我来做饭的吧。”江胡说道。
“哈哈,怎么可能呢,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为师一个人勇斗恶人,救下了还在襁褓中的你,我看你骨骼清奇,肯定是”
“做饭的好材料。”一旁默默吃饭的二师兄突然接下这句话。
“哈,哈哈,浆糊,你别听你二师兄胡说,他是嫉妒你的天赋。来,吃饭,吃饭,呦,这面条真香,浆糊你手艺又进步了。”
江胡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师父和二师兄,虽然表面上不喜欢他们叫自己浆糊,心里却很开心。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说不出的温暖。
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在这座道观里生活十个年头了,这个道观就是他的家,师父和二师兄就是他的家人,哦,对了,大师兄也是,虽然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过。
听二师兄说,大师兄是师父一气之下赶出道观的,并且让他永远不要再回来。二师兄说到大师兄的时候,眼睛里是满满的敬佩,语气也很激动。但他怎么也不肯说大师兄因为什么事被师父赶出道观。他也去问过师父,只是看到一向乐呵呵的师父脸色突然变得很低沉,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他也就没继续问。江胡到现在也才知道大师兄的名字——刘明。
简直俗气的不能再俗气了!
后来江胡才知道,大师兄名字的意思是文武日月分天下!
道观不大,前来烧香的香客也不多,所以观里很清静。但是香火钱还真是不少,每次缸里没米没面时,师父都会拿出一把碎银子,让江胡下山去买米买面。江胡就很好奇,难不成师父还会变银子?
平日里,老道士都会带着他和二师兄打一整套拳法。江胡听老道士说这是太极拳,不外传的,可厉害着呢,每每到这个时候,江胡都能看到二师兄一脸嫌弃的样子。
江胡不知道这套拳法厉不厉害,但是每次打完他都觉得很舒服,好像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在呼吸着,所以他很喜欢。
打完一整套拳,二师兄就去后山了,江胡每次想偷偷跟着去,都被师父和二师兄发现,最后江胡也死了这条心了,但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二师兄肯定在练什么绝世武功,就像武侠列传里面写的那样,师父真是偏心!
江胡也去问过老道士会不会什么绝世武功,但每次老道士都很认真的说:“会啊,太极拳就是绝世武功。”江胡也露出嫌弃的表情,可他觉得师父就是偏心!
道观没人的时候,江胡清扫完院子,下山买好最近几天的东西,就去小书屋里看书。据说小书屋原来是大师兄的,大师兄离开后,二师兄又不喜欢读书,就闲置了。
江胡很小的时候就会识字了,听二师兄抱怨,他真是个笨蛋,教他识字教了好久,这个江胡自然是否认的。
江胡几乎每天都去小书屋,刚开始读书的时候根本就读不懂,只是去看书上的图画。后来,慢慢的,识字识的多了才开始读。早晨刚吃完饭,道观里就会传出咿咿呀呀的读书声,当时来烧香的香客还以为这个道观改成私塾了。
小书屋虽然小,可里面的书可真不少。不仅有道家的书,还有佛家的,儒家的,法家的,墨家的等等,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说,图鉴,人物列传。后来江胡听二师兄说这些大师兄都读完了,他只有一个感觉,大师兄真了不起!
老道士很喜欢江胡去小书屋读书,江胡记得自己第一次磕磕巴巴的背完一篇《逍遥游》后,老道士高兴的合不拢嘴。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里面有只大鱼!有只大鸟!
“浆糊,出来喽。”听到老道士的吆喝声,江胡知道是有香客来了,他把自己收藏的树叶夹在刚读的那一叶,小心翼翼的合上,他可舍不得把书折一个角。
一路小跑过去,江胡看到一大群人,让他很吃惊,什么时候道观这么热闹了。他打量一下,应该不是本地人,山下的小镇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富裕的人家。
江胡把一行人带到烧香的地方,站在一旁,烧完香后,为首的那人不知道在老道士说着什么,江胡在里面收拾东西。
“你叫浆糊?”冷不丁的声音让江胡吓一跳。
江胡有点生气,自己家的师父和二师兄能叫自己浆糊,当然大师兄也能叫,别人怎么能叫自己浆糊。
江胡回过头,看到一个扎着两只冲天辫的小姑娘,穿着看着就价格不菲的小花袄,脚上还有一双小皮靴,应该是刚才和那群人一起来的。
江胡看看自己身上的小道袍,脸有点热,顿时没有气了,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我叫江胡,不是浆糊,大江的江,但不是大湖的湖,是没有水的那个胡。”江胡越说声音越小,觉得自己的这番解释很混乱,脸更烫了。
“哈哈,我听懂了,你叫江胡,不是江湖。”小姑娘眨着眼睛说道。
“筠儿,回家了。”
“呀,我娘叫我了,我要走啦。下次来了,我们再一起玩。”小姑娘对着江胡挥挥小手说道。
江胡还愣在那,直到小姑娘都走出好远了,自己才反应过来。
江胡还在想着自己的名字怎么解释,才更加简单清楚一点。以前师父和二师兄总是叫自己浆糊,还真没在意这个问题。
“我叫江胡,大江的江,胡萝卜的胡,胡椒的胡,诶,不行不行,怎么变成吃的了。”
“我叫江胡,大江的江,胡子的胡,不行不行,太老土了,我还没有胡子呢。”
“我叫江胡,大江的江,胡说八道的胡,也不行也不行,有点不好听。”
“诶呀,想起来了,我叫江胡,江胡的江,江胡的胡。哈哈,我真是个天才,大师兄在这肯定也会夸我聪明的。”
江湖?江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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