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普通,波澜不惊,没有什么太多的新鲜感。
但是对于在道观生活整整十年的江胡来说,今天无疑是最不寻常的一天。
梅姨要走了,左近要走了,最重要的是二师兄也要走了!
江胡虽然不太懂得梅姨和二师兄的关系,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二师兄对梅姨很不友好。
江胡也从来没有问过什么缘由,也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知道。
江胡早早的和左近起了床,在后院吃饭。有梅姨在,当然就不用江胡做饭了。
吃着梅姨做的好吃的饭菜,江胡注意到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压抑,而且那些跟着梅姨来的那群人似乎已经不在道观里了。
“浆糊,你别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吗?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啊?”二师兄说道。
江胡在心里腹诽,哼,有本事别吃梅姨做的饭啊。但是江胡看得出来,今天二师兄回来在一起吃饭,梅姨很高兴。
“对了,浆糊,我今天就走了。”二师兄随意的说道。
江胡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梅姨几年前来说过等什么时候二师兄想好了,就接他回去。
老道士没说话,看来师父已经知道了,江胡心里想。
江胡不知道二师兄为什么来道观里当道士,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猛然间听到二师兄要离开道观了,江胡还是心里一紧。
江胡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江胡,你过来一下。”二师兄对江胡说道。
江胡难得看到二师兄这么认真,而且这次也破天荒的没有叫自己的外号,赶紧跟在二师兄的后面。
江胡跟着二师兄慢慢走着,他发现二师兄带他来到了自己的小书屋。
“当年大师兄也是在这里和我告别的。”二师兄说道。
“浆糊,这么久了,我也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世来历,你气不气我啊。”二师兄笑着说道。
“我又不想知道。”江胡摆出一副完全不好奇的表情。
“额额,好吧,等我走了,师父会告诉你的。”二师兄发现江胡对自己的事情好像并不关心,挠挠头说道。
“这一走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我就不婆婆妈妈的了。”
“这间书屋里的书都是大师兄的,你看这些书有益无害,但书上也未必都是对的,也不能全信。”二师兄说道。
“嗯。”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师父,师父有点老糊涂了,不要什么都依着师父。”
还在后院吃饭老道士打了一个大喷嚏。
“嗯。”
“这片天下远远不是你想的那样,要走出去,才能看得更真实。”
“嗯。”
“江胡,我很期待有你的江湖。”
“嗯嗯。”
“我是个高手。”
“嗯,嗯?”
二师兄似乎想起了什么,咬咬牙说道:“以后万一和别人起冲突了,只要自己没有错,管他什么人,打回去便是。”
“嗯。那要是打不过呢?”
“打不过的话,就赶紧跑。”
江胡没想到二师兄会说这么多。
二师兄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
相处了整整十年,从江胡记事情开始,二师兄就像他哥哥一样,照顾着他。虽然有时候二师兄看着很逗比,但是认真起来就像变了个人。
江胡还记得,小时候道观里来的香客里面带的有小孩子,有几个小孩子欺负他,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拿石子丢他。
江胡很生气,就和他们打了一架,最后被揍的鼻青脸肿,他也没好意思找师父告状。
最后还是二师兄帮助了他,胖揍了那帮小子一顿。“我是他哥,谁再敢欺负他,敢告状,我就揍他。”吓得那帮小孩子再也不敢欺负江胡。
“江胡啊,师兄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送给师兄的吗?”二师兄突然说道。
“没有。”江胡面无表情的说道。果然,一瞬间煽情变狗血。
江胡和二师兄回到后院,看到了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梅姨和左近。
“江胡,等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肯定能打败你。”左近跃跃欲试的说道。
“试试看啊。”江胡笑着挥了挥拳头。
“梅姨,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江胡说道。
“嗯,江胡,以后还会再见面的”梅姨摸着江胡的头说道。
江胡和老道士送他们走到道观门口。
二师兄跪在地上给老道士磕了一声响头,然后咧嘴一笑:“师父,保重啊。”
老道士撇撇嘴:“臭小子,回去别惹事啊,我才不给你擦屁股。”
“得嘞,我们走了,浆糊。”
老道士和江胡站在道观门口看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一个穿着道袍,俊朗飘逸的少年;一个富有韵味,身材保持很好的旗袍女子;一个活波可爱,鬼灵精怪的小孩。
忽然间,已经走远的左近突然转头大声喊到:“江胡,后会有期。”
江胡听到后,也是一愣,随即会心一笑,大声回应到:“后悔有期。”
远处传来哈哈大笑声,不用想江胡也知道是二师兄发出的。
江胡和老道士在渐渐看不到三人后,就返回了道观里。
江胡不知道在自己转身回道观的那一刻,已经走出道观很远的三人一闪而逝,凭空消失在原地。
江胡随老道士回到道观,看着冷冷清清的道观,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虽然,平日里也就他和二师兄还有师父三个人。
江胡看过很多小说志,里面主人公和他的朋友在分别的时候会吃很多肉,喝很多酒,然后对酒当歌,仰天长啸。
江胡没想到面临真正分别时候,竟是这么的突然,这么的短暂。
“浆糊啊,别想那么多了,年纪轻轻的。你二师兄走了正好,咱们俩可以多吃一点饭,你也可以少刷一个碗。”老道士刚说完,看到江胡幽怨的眼神,赶紧改口说道:“师父和你开玩笑呢。”
“咦?这不是那只鸟吗?”江胡回道观的时候突然发现屋脊上有一只鸟。
江胡这才想起来,昨天有一个自称师父朋友的书生来找师父,然后今天就不见了,自己因为二师兄要走的事而没有在意这件事。
现在想想,很是奇怪。
老道士似乎看出来江胡想的什么,说道:“浆糊,你去沏两杯茶来,为师要讲故事了。”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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