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而他,刚刚好就是这么一个人。
每次读到这句话,都会在心里感概,这也许就是爱情的样子了。我苦苦寻找,却还在找寻的路上坎坷前行。不乏有比我幸运的人,他们在十几岁的青春,就遇到生命中美好的爱情。
昨天收到高中小学妹的请柬,说让我大年初一去参加她的婚礼。收到请柬那刻,我是吃了一惊再一斤了。小学妹是我高三那年认识的好友,那时我是社团部副部,她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与我很和拍。后来我毕业上大学,和她联系却不少。不过她高中未毕业就出了社会,今年她刚好二十岁,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对我这个万年单身狗来说,结婚是听起来那样遥不可及。出于好奇,我一个电话翻山越岭打过去,就想听听她的故事。
接通我的电话,知道我的意图,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开心,还开我玩笑问我就不怕吃狗娘齁得慌。我自个儿翻了个白眼,告诉她当作是取取经,催促她赶快讲讲。
朋友说,她和她先生是命中注定的爱情。我在电话这头,听着她娓娓道来。
她和他相遇是狼狈的。她高中未毕业瞒着父母出了社会,什么也不会,靠着父母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除去租房,生活只差两天吃一顿了。为了解决吃饭问题,她到处找工作。她长得很好看,也很有特点,与南方女孩的水乡温婉不同,她是北方姑娘,个子高,天生带着游牧民族的大胆豪放。
她接到通知让她去面试模特的时候,她还是懵的。她简历上写的会插画和摄影,所以多半简历投的是杂志社,为了尽快找到工作,她还投了餐厅服务员,超市收银员的岗位,可唯独没有投过模特公司。但对方说在网上看到简的简历,觉得她的形象特别好,适合拍模特,所以给她打电话。
想到模特工资高,她也没多想,收拾收拾自己,背上包包就去了对方说的地址。
赶了一个小时公交,弯弯绕绕几条街后终于找到了对方说的店。店不大,在一个巷子里,看起来有些老旧。她推开门进去,发现客厅没有人,听到里间传来咿咿呀呀的暧昧声,她吓得大气不敢出,哆哆嗦嗦的往大门跑。还没摸到门柄,她整个人就被人拉住,还一个劲把她往里拉。
她一转头,一个满嘴换牙大约四十岁的男人对着她笑得猥琐极了。她趁对方不注意,一脚踹在男人裆部,挣脱手,拼命往外面跑。男人在后面边骂边追,一直跑出了巷子口看到很多人对方没追了她才停下来。
停在路中间,大口喘着气,缓过来后她才后怕,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围着她指指点点,没有人安慰她,她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冰冷和恶意。直到一件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时,她才抽噎的抬起头来,许是哭的太久,眼睛红肿得看不清对面的男人。他递一张纸巾给她,模糊的看见他笑得很温柔,让她觉得没那么糟糕。
后来她每每想起那一幕,遇到什么遭遇,她都告诉自己世界有温柔的人,不能放弃。
他送她回家,一路上什么也没问,可她哭了一路。到住宅楼的时候,她看见他明显的皱了皱眉头,相当的不高兴。她也很识趣,知道一路走来颠簸的路面和积水,还有路边打着口哨的社会黄毛混子已经让他忍得很辛苦了,所以很礼貌的没有请他上去。她也怕他看见那光线暗淡又混乱的单间,连她最后的自尊都无处躲藏。
要了他的电话,说好洗了之后还他。直到看他走到转角尽头,她才悻悻然上楼梯。
后来她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薪水不高,但够她开支。工作也不不辛苦,闲下来时一边学电脑,一边开始画插画投稿杂志社。
没找到工作以前,她一直没有打电话找他还衣服。她一直小心翼翼收好,等有一天她认为可以的时候,再还给他。至少在那之前,她不希望她没有借口找他。
三个月后,她连续投稿的杂志社联系她,说有一本书需要画插画,她的画风很合适,希望可以约谈。
她怎么也没想到,到咖啡厅见到约她见面的主编会是他!他似乎也很惊讶,微笑的与她握手,示意她坐下。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你好,而是“吴小姐,好久不见。”她局促的揪住衣摆,虽然之前联系的时候说过称呼,可这一刻,他说好久不见,她真的觉得是好久不见。
“吴小姐不要紧张,我不会怪你这么久没还我衣服的。”他本想说句话缓解她紧张的,没想到让她更紧张了。
“陈,陈主编,我不是故意…故意不还你的衣服的…”她舌头打结,一句话都捋不直。
“……………”
他抬起咖啡喝了一口,好笑的看着她,又笑得更欢了。她听见他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呆呆的,眼睛水灵灵的像玻璃球,看得他心神一荡。
看她放松了,他拿出需要插画的书,把作者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提了一些要求,经过一番商谈后,最后确认可以先付一半定金交插画封面,如果审核通过就可继续画内容,签了合同,她才舒了一口气。
“陈主编,你一会有其他安排嘛?。”她问。
“不好意思,一会还要约谈一个作者,有事吗?”
“我想请你吃饭。”
“下次吧,别忘了我们有合作,还有机会见的。”他站起身,理了理袖口,把公文包夹在腋下。
她和他走出咖啡厅,他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点头示意,就要开门上车。
“陈主编,上次谢谢你。”她上前一步,慌忙拉住他的手,她憋了好久,这句感谢终于说了出来。
他停住上车的动作,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微微一笑,像邻家哥哥一样,“没事的,丫头。”他上车走了,仿佛触感还在,她抬手摸着他摸过的发顶,反复咀嚼丫头两个字,笑得璀璨无比。
封面画她费了好些心思,连续熬了两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画面。最后定稿她找他征询意见。他审视手中的画稿,纯手绘的,这让他很意外。这年头,大多数画师都是用电脑绘图,很少有人用手绘了。其实他误会了,她只是电脑还用得不熟,而且她那个电脑是在二手市场买的,用起来不是很好用。
“画很有创意,也符合书的内容主旨。很不错。”他说。
“真的嘛?”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只差拉着他旋转跳跃欢呼。
“一会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不行,上次我说我请你的。”
“也行,你请客,我买单,就这样。”
“……………”
“吾生?”他拿着最终画稿看到最后一页,一个创意签名logo画在作者签名处。似是不解,他疑惑的望着她。
她紧张的关注他的表情,害怕稍微有不妥。听到他的询问,她捞捞头,解释道“我叫吴笙,谐音吾生,此生的意思。”
他点点头,似有所解,然后应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笑的有些深意。
“你猜我叫什么名字?”
“陈主编?”
“傻瓜,主编是我的工作职位,我说的是姓名。”
“………”她摇摇头,他没说过,怎么猜。
“陈不迟。”
“啊?!”
“陈不迟,我的名字。”他说。
“好奇怪的名字。”她把这三个字在嘴里滚了几遍,也没评出个什么来,索性满脸黑人问号的盯着他。
他的拇指摩擦着她的笔名,怔怔的对着那两个字放空,然后说,“以前我也不懂,好多人都说这是我的笔名,其实是真名。我翻了好多书也没查到这名字是什么含义,问我父母,我母亲说,有一天,遇到某个人时,就懂了。”
“然后呢?”
“我现在懂了。”他靠近她,呼吸洒在她颈间,在她嘴角轻轻一吻。
他说他等了三十年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他甚至怀疑自已出了什么问题。直到半年前遇到她,哪怕她当时特别狼狈,可是他硬冷的心竟然生出怜爱来,在冷眼旁观的人群中伸出手帮助她。
他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好像见到她,就会不自主的靠近,油然而生的欢喜毫无缘由。
是了,吾生不迟,你来了等多久都没关系,因为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觉得幸福迟来。
听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欢快,电话里好像有沙哑低沉的声音叫她睡觉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样,但他的声音跨越千山传到我耳边,我听得出来浓浓的宠溺和不尽的深情,我想他一定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我本想说天才黑,一看墙上的挂钟,没想到已经深夜十点了。我也听得将近尾声,不好再打扰,我告诉她留着后面的故事,婚礼之后再说。道了晚安后,便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想着小学妹的故事,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全部,但至少是他们认识心动的开始。那其中还有多少他们的甜蜜和幸福,我不想去探知。
她经历怎样的过往,摸爬滚打和坚强不屈,至少现在过得很好。她现在是小有名气插画师,找她约稿的杂志社和网站很多。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一个她最爱也最爱她的男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抱紧大熊抱枕,我真的很羡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遇到那个我的命中注定呢?你在哪个犄角旮旯都没关系,晚点也没关系,我经济独立,大胆坚强,我会等到你。
半夜迷糊间,梦里似乎有人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嗯,那你快些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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