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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接到殷宇，他手里拿着纸，用圆珠笔写下细细的四个大字，这种天气根本看不清。父亲不记仇，只当他真是个笨蛋。其实他不笨，就是不肯用心。女朋友就是等着到岁数给你生孩子的吗？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
“……听说你高考分数很高？”
“马马虎虎吧。”
“这是一个餐厅的菜单，给你十分钟时间，你把菜名价格都背下来，再替阮月点八道菜，用这个iPad上网找参考资料。”
“好……哎，这么多菜。”
“计时开始。”
十分钟之后，殷宇背下所有菜名和价格，但没能点出菜来。父亲让他回忆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情形，停车之前，任务终于完成。父亲拍照发给阮月，结果只有三道菜合她胃口。
“你看，你连这点儿小事都不能替她做好。”
“我会注意的。”
“口味不是一辈子的事，有什么新餐厅新式菜新小吃新饮品你都要了解，还要能猜出她吃腻这些之后，有可能接受哪些曾经不喜欢的口味，和灶王爷吃咸菜的故事是一个思路。”
“我都没为我自己想过这些。”
“那你就可以不为她想这些吗？吃饭是一辈子的事。你们要是结婚，她要为你生孩子，她想过养孩子的事吗？她说不生你同意吗？”
“不要孩子也可以。”
“你可别这么说，她要是知道了，也许会彻底放弃你。你们两个要足够合适，不是结了婚各过各的，你也许可以，她不行。”
“好吧，我现在开始考虑这些事。”
“好，这是另一个餐厅的菜单，你根据刚才的情况，再选八个菜给阮月。”
“好。”
在港汇广场里见到韩三四时，殷宇刚刚选好菜发给阮月。父亲跟三四打过招呼，与殷宇初步认识，这时电话打来，阮月说八道菜选对七道，父亲大笑。
“殷宇，韩三四是你的同学，今天一起上追女课。”
“叔叔，我们很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怎么，他打不过你呀。”
“他都多大了，我才上初三。”
“对呀，你上初中，他上大学。”
“啊，好吧，上。”
“趁所有人都在吃饭，我们先去做头发，我已经预约了时段，费用我全包。”
“这位哥哥不爱说话呀。”
“他不想来，但是不来他就会失恋，所以很不情愿。刚才我给他小测验，不及格，补考还行。”
“我的小测验呢？”
“做完头发，你重新改一首《送元二使安西》，要让林菀儿感觉不一样。”
“好。”
沙龙里，两人并排做头发，父亲坐在旁边看手机。新头型有些眉目之后，父亲很兴奋，于是开始聊天。
“你看中国那些诗人，头型都太难看，海子简直是难看的顶峰。”
“他写的诗不错，阮月很喜欢。”
“我觉得海子自杀是诗歌界的需求，不死人不行，大部分人不敢去死。”
“三四啊，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我爸说，那个年代只有去死才能引起社会效应，离婚都是负面新闻，不像现在的艺人，恬不知耻。”
“苏绯和林菀儿都喜欢哪些艺人？”
“不知道。”
“你也是恬不知耻，还不如你师兄呢。”
“哥哥，你女朋友都喜欢哪个艺人？”
“张国荣、周华健、陈绮贞、Beyonce，还有不少新人，我记不住。”
“不公平，人家在一起了，我还没摸着手呢。”
“摸着手也没什么，今天我不来就要跟我分手。”
“叔叔，你也太歹毒了吧。”
“语文课本里有海子自杀前的诗，写那么美好不歹毒吗？”
“啊……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听人家说老师都讲不下去。”
“你们还没学吗？”
“是高中的内容。我们正讲《小石潭记》呢，过几天讲《岳阳楼记》，真搞不懂为什么初中不讲海子，却要讲这种东西。”
“我学过，很难想象这首诗居然能挤进语文课本里去，要是高中开一门心理学选修，我觉得可以分析一下这首诗的内涵。”
“海子白死了，现在用网络很容易炒红，只要出钱就行。你看郭德纲没死，相声不是也火了嘛。”
“去其糟粕的年代正在慢慢过去，取其精华也被证明没什么意义。你看那种多评委打分式的比赛，都是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说明他们明白道理，就是没干人事儿。”
“老师，你是北京人吗？”
“我在北京上大学。”
“儿化音真多。”
“叫我老师了？”
“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也有很多讨厌的，但是还是要叫老师。”
“哈哈。”
“我们学校也有讨厌的老师，我就当不认识。哥哥是学什么专业的？”
“生物工程。”
“搞克隆吗？”
“学到博士就去研究克隆。”
“转基因现在闹得正欢，社交媒体上天天打架。”
“这个方向估计没什么太好的前景，否则不会商用这么早。”
“专业人士说说呗。”
“我才大二，跟高中生差不多，不是专业人士。”
“我爸反对转基因食品，说有阴谋。”
“你爸爸不食人间烟火，转基因肯定不吃。”
“可是我妈支持啊，她是淘汰论拥护者，两个人偶尔辩论，我偶尔听听。”
“那你怎么想？”
“我觉得应该让研究也让商用，但是可以在专利权上做分割。对这种说不清的东西，只保护研究层面的专利，商品化不保护。”
“中国要是这么做可有意思咯。”
“不是人家的专利法就可以拿来翻译一下就用，可能有危害的不予保护是合理的选择，我和苏绩他们讨论过这个话题。”
“中国反对转基因的人跟支持转基因的人好像是一伙的，因为反对是没有钱拿的，支持能拿到钱，但是没有反对的声音支持就没意义，所以只能这么搞，大家都有钱赚。”
“这件事没法证实，但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
“哈哈哈哈……”
“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食物再出问题，那可真要回到奴隶社会了。”
美发结束，两个人看上去流行不少，除了衣服不搭之外，一个太壮，另一个太瘦且体态严重不正。
三个人在港汇楼上吃饭，席间，他给两个学生看港汇的品牌分布图，要记住名称，还要去网上初步了解风格和历史。
“看资料了解品牌有一个问题，给别人讲起来就好像在背诵，所以一定要有语言技巧。像三四这个年纪，要表示自己聪明，往往是从脑子里拿出一套东西就说。刚才在沙龙里，我故意引你说一些和岁数不匹配的内容，你的回答比较硬朗。但是，我猜你遇到喜欢的女生，同样的话题就没话说，因为你害羞，再就是女生不喜欢这样的语言运用。殷宇不太爱说话，听阮月说你和她交流很困难，我觉得主要是没话题，并不是你沟通上有障碍。好，回正题，你们看这个牌子的包，网上介绍肯定有一大堆，你们试着用不超过二十个字表达一下对使用者的赞美，你的目标是林菀儿，你是阮月。”
“我都没听说过这东西，怎么表达？”
“去找个模特图片，把人换成林菀儿。”
“这个图片行吗？”
“能不能自己做判断？”
“啊，突然间好凶。”
“快快快，你说完换他。”
“……格子挡住了全世界，只能看见你。”
“哎呀，有点儿意思，说说想法。”
“因为我真的喜欢她嘛，如果还有什么特别合适她的话，我一定只能看见这两样，比如她和格子花纹。哎，我突然觉得这个格子很漂亮，就在刚才我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干得漂亮，我都没想到开头这么顺利。哎，殷宇，你不要去试图创造比三四更朦胧更浪漫的句子，要想着怎么能更适合阮月，语气要平淡，而意义要激越。”
“那就用同一张图吧。”
“好。”
“……你需要一辆新摩托车配你的大屏幕GPS。”
“不错，说说想法。”
“我觉得她骑大摩托很野性，格子很像地图，宽阔的狭窄的，纵横交错。”
“你和她讲过吗？”
“我怕她真会去买，所以没敢说。”
“你这种人不能促进消费，真没劲。”
“嘿嘿。”
“叔叔，你说一个呗。”
“是啊，你也要说一个。”
“……别总用床单诱惑我，我受不了。”
“喂，少儿不宜。”
“我和我老婆这么说就很合适，你要是和不理解的人这么说，人家还以为你在讽刺她的格子包像床单呢。所以，你们说话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
“我明白了，不用去压抑，但是要考虑清楚。”
“对嘛。比如我老婆戴这个格子花纹的围巾，我可以说想看看被子下面的床单压皱了没有。她知道床单这个词对应的就是格子，十几年前就知道。当然，如果还有别人在场，就要注意到底能不能说这句话。”
“哈哈，我要是现在跟菀儿这么说，她就该报警了。”
“电影里面的台词都是作者编的，现在是真的，我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你们必须发自内心创造一些最初的东西，这样才会有个性，不能从开始就模仿别人。所以，你们要真心喜欢一个或几个女人，否则就没法儿发自内心。”
“是。”
“三四，你看这个没花纹的大皮包，你想怎么说？”
“……把我的猫装进去，我们三个私奔吧。”
“喂，你是初三的学生吗？”
“菀儿都高二了呀。”
“哎，对，是你赢了。殷宇，你说。”
“……晚上去逛街吧，我帮你拎漂亮包包。”
“不错，很平淡，又表明体贴。所以说，你们都有压抑的东西，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想到就考虑一下，合理就说出来。我不赞成想到就说，那是不成熟的表现，只有成熟的人才会故意用出来，达到特别的效果。好，你们继续。”
“我是真的付出我的爱。”——周华健
吃饭成为一种负担，学生们效率很高，边吃边看边讨论，父亲指出几个合适他们的牌子，任务很快完成。饭后，父亲发口香糖，接下来要去买衣服。
“用上你们刚才记住的内容，选择合适的牌子先走一圈儿，然后我们讨论究竟该买什么。你们要和女服务员搭话，表明你们懂这个牌子，不懂装懂也行。服务员会顺着你的思路说，你们不要上当。可以适当勾搭一下，成不成功都没多大意义，只是热身。”
十分钟之后，三个人在长椅上坐下讨论。父亲要三四选择让上半身肌肉感收敛的衣服，而殷宇要穿看起来壮一些的衣服。二十分钟之后，衣服搞定，三四又主动申请换了双鞋子，费用仍然是父亲全包。
然后是装饰品，项链戒指手链之类。学生们照照镜子，自己就能搞定，感觉很好。
才八点多，时间还早，三个人又去转转其它牌子。为了让学生们转得理直气壮，父亲买下一些女生用的小件，打算送给女儿。
回到车里，父亲讲起酒吧追女生的注意事项。
“这里的女生大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女生，很难分辨谁是来玩儿，谁是拿这个赚钱的，也许两者兼有。我选择的是大学附近的酒吧，这个时间有些爱玩儿的女学生会过来，但主要是赚钱的人。你们不用担心钱，今天的目的就是要逗她们开心。殷宇，我和阮月已经说好了，今天你就是想玩儿一夜情都没关系。”
“那倒不至于。”
“因为你没经验。”
“这她都和你讲啊。”
“我傻呀，连这都看不出来。”
“好吧。”
八点前，女儿忙完工作，给母亲打电话。两个人一拍即合，约在狐猴见面。其实并不是两个都想去喝酒，只是信息汇集之后，母亲说干脆喝到明天早上，让小混蛋尽兴，大混蛋略感安慰。
晚上，女儿与廖总沟通过，一楼的空间已经让出来，工资也全部发完处理完，没有问题。员工有意见吗？没有没有。王梓琴呢？还没给我答复。等她到周一吧。
九点前，母亲和女儿见面，侍者提醒她们，今晚有VIP游戏。哎，没准备呀……反正又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准备。其实有必要做准备，要紧张起来。
九点钟，琳琳坐自家的车回去，鼓手去演出，儿子和舞男继续话题。
“……定下这么多风格，你还有时间学习吗？”
“没事，足够应付。”
“死亡金属这种风格，你觉得有必要让民乐加入吗？”
“当然有必要，北欧都是这些东西，就像中国每个村都有秧歌队似的，每个村子都有死亡金属乐队。”
“真的？”
“说是这么说，我只见过一次，旅游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废弃的教堂里排练。”
“北欧人都喜欢那种感觉吗？”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死亡金属黑暗金属都是接近主流的形式。”
“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音乐。”
“叫死亡金属嘛，就是去死的气氛。”
“这种结合我想不出会是什么感觉。”
“哎， 就像中国女生嫁给北欧大胡子的感觉，你娶个北欧大女人也行。”
“也许就像我娶了男人婆差不多。”
“啊？哈哈哈哈……”
“她姐姐不错。”
“你喜欢？”
“有一点儿。”
“你怎么不表白？”
“不好意思。”
“哎，小娘娘，你每时每刻都像是在不好意思，你还在乎在不好意思上再加一层不好意思吗？”
“……我看上去很……腼腆吗？”
“我们为什么叫你小娘娘？”
“……好吧，是我没想通，我以为是我总演女生的缘故。”
“晚上约她去吧。”
“等天气转晴再说，下雨天我心情不好。”
“你看你，就是个小娘娘。”
“好在我不喜欢男生。”
“万幸，你赶快去追阿姐吧，哪怕追不上也要试试。”
“你和高二三班的那个美女是不是有些暧昧？”
“啊？你说林菀儿啊，我们关系很好的。”
“之前以为你们是点头之交，现在天天混在一起。”
“我们是神交。哎，你也喜欢她呀。”
“有一点儿。”
“都是喜欢一点儿，那你更喜欢谁？”
“阿姐。”
“我叫林菀儿过来玩儿。”
“啊？”
“怎么，怕了？”
“没事。”
儿子打电话装模作样说几句，其实菀儿就在三公里开外玩儿跳舞机，于是她很快就跑过来。舞男见到菀儿，腼腆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儿子暗笑，把他们两个单独留在座位上，过去和鼓手弹即兴。
十几分钟之后，儿子回到座位上，发觉舞男已经放松不少，菀儿和他聊得火热。哎呀，什么情况。原来是菀儿主动说起她跳过健美操，让两个人有共同话题可谈。那就别打扰吧，让小娘娘在雨夜开心一些，也许就会在下一个雨夜大胆约会阿姐呢。唉，这可不容易成功。
儿子在旁边坐着，不知怎的，他想起菀儿中午教导他的话。“眼睛要在线路上方，这样才能看清全局。肩膀要靠后，不要让肩关节在错误状态下发力。脚要先蹬地，不要让胳膊先甩出去。”这哪是教乒乓球，分明是在教拳击，也许是短刀吧。中国打乒乓球的人那么多，打的好的人也很多，为什么没有人厌倦，改打拳击或者练短刀呢？短棍也可以啊。所以中国人不会发明失真阮咸过载月琴哇音琵琶，也就没有死亡金属。那么，我们究竟有什么呢？民乐没有糟粕，只有精华，于是就只有华山一条路吗……其实，只要有民乐存在，电吉他就有中国人的一份功劳，所以大可把电吉他当成科技弦乐，而不是科技吉他吧。
阿Q精神永放光芒……该怎么办？之前最多想过把吉他演奏与舞蹈混在一起。总不能把算盘改成电声乐器吧，会计电算化，哈哈。
时间不早，几个人告别各回各家，儿子和菀儿往地铁站走去，很快就在菀儿的主动下吻在一起，真好呀，又捉住那一对儿感受着柔软……
捉住哪一对儿？就是他们这一对儿。阴差阳错地，酒吧老板的弟弟与未婚妻目睹了这一幕。哎，不是李琳琳，他说的是真的。
父亲的课程进行得很顺利，三个人在酒吧研究酒的知识，半小时后，确实有几个长相不错的女生光临。喝饮料，真没劲。然而三四本就不喝酒，父亲觉得正合适。快去，吧台最边上那个穿绿衣服的。
临到上阵时，三四不禁胆战心惊。父亲说，你就是过去骂她一顿，最多就是被赶出去而已，何况只是搭讪。只是搭讪，对，只是搭讪，对方最多是不理自己嘛。父亲最后又加上一句：给她要一份干果，要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女生的美。
扁桃仁很美吗？腰果很美吗？开心果……哎，很开心。三四突然开窍，站起来感受一下自己一米七二的身高，然后直冲上去。
你好。啊，你好。绿衣服在雨夜里很美，可惜没人帮你打伞。啊？Hi，酒保，来一份干果，开心果多一些，是给你点的。不用，谢谢你，真的不用。我想看看绿衣服的漂亮女生吃开心果的样子。哈哈，你多大呀。Hi，酒保，开心果要最大的，别给我上核桃。问你岁数呢。比你大一岁。你最多十六岁。那你就是十五岁。哎，我都二十岁啦。不信。爱信不信。今晚我就要比你大一岁，所以我请你喝酒。我不喝酒。其实我也没点酒，你看那里，那一杯就是我的。他们是你朋友啊。是啊。我们那边有个大卡座，去那边坐吧。我们是几个人一起来的。都过去坐吧，没人喝酒，开车呢。你也开车呀？没有，我还不够喝酒的岁数。哈哈。你就说跟我认识，她们就会同意。好啊。
结果很完美，所有的女学生都过来坐。不想认识陌生男孩，就回学校自习去呀，来酒吧干什么。父亲很开心，表示他要开车不能喝酒，却问起谁能喝酒，和某个要酒的姑娘坐在一起。殷宇想到自己要主动，也就和某个姑娘聊起来。
十分钟之后，殷宇的女伴主动要啤酒喝，也鼓动其他女生都喝酒。三四的女伴也说要喝，这下子尴尬的是三四。他真的没喝过酒，然而刚才他的那句话被人家揪住不放，只得破戒。
喝吧，啤酒不好喝，可是喝过晕乎乎。然而，第一次就打算投怀送抱的女生，只有父亲的那个酒友，徒弟们则得到手机号或是加微信。父亲暗笑，教学工作果然成效显著，至于这个小女生，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等她睡在自己怀里，父亲把整个气质扭转成慈父一般，让小男小女们肃然起敬。喂，羡慕嫉妒恨。
第二个女生躺倒之后，父亲提议结束第一场，第二场KTV。剩下的女生商量一下，决定回学校去。父亲刷卡结账，要男生原地等，先送女生们回去。晚上男生住酒店吧，两个半醉的家伙，酒量还不错。
三四的诗还没有写……不管了，给大姑娘打电话……哎，大姑娘小姑娘在一起喝酒呢，送完徒弟就过去陪喝，一会儿找代驾。车上，三四说终于知道成语接龙的意义，原来是用来追女生的基本思路。什么呀。
儿子带着菀儿回家去，家里没人。要洗澡吗？算了吧。儿子第一次在自己的卧室和女生欢好，有种特别的满足感。自己没有不灵，菀儿软得不行，自己硬得不行。哎，菀儿又哭，干嘛呀。
结束收拾一番，儿子拉着迷糊带泪的菀儿坐到卧室的沙发里。他拉上窗帘，从窗帘盒中放下一块投影幕。菀儿立刻精神抖擞，说要看一部她从未看过的电影。
“小小鸟，我们看《廊桥遗梦》呗。”
“好啊。”
“你看过没有？”
“没有，但是我知道剧情。”
“略有些遗憾，快去下载一部吧。”
“正版英文字幕的你要看吗？我爸书房有蓝光碟。”
“嗯，不要，要中文字幕的。”
“国语也有正版的，你等着。”
“喂，叔叔那里有色情片吗？”
“你想看吗？”
“有吗？”
“不知道，一起去翻翻吧。”
“好啊。”
“上次你和小绯把我卧室翻了个底朝天。”
“我们打赌，她说有坏东西，我说没有，她输给我了。”
“赌注是什么？”
“谁赢谁打你一顿。”
“你昨天打我几顿？”
“嘿嘿。”
“哎，叔叔的书房好厉害呀！”
“快过来找色情片。”
“哦。”
“都在这个架子上，《廊桥遗梦》……在这里，是VCD。”
“……没有色情片，叔叔真没劲。”
“我妈还好着呢，看什么色情片。”
“……”
“快回去。”
“背着我。”
“门梁会撞脸的，我抱着你吧。”
“我有些重，抱歉。”
“我喜欢。”
“讨厌。”
“你又哭。”
“……”
“好啦好啦，不哭啦，看电影。”
看电影的时候，菀儿一阵接一阵地哭泣，儿子也跟着难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电影好长，要两个小时。看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十二天凌晨，另外三口人喝过酒，现在还在外面吃夜宵呢。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邰正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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