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买肉

      前几天山顶仙人大姐微信告诉我星期六早晨杀猪，让我帮她问问谁要。今天早起，我和老杨开车去买肉。

      山顶仙人大姐家就是我每年去摘桑枣的那家。五点半出发，进村以后沿着山路上山，为了方便村民，山路已经铺成了水泥路。早晨，太阳刚刚升到山顶。老杨迎着阳光开车，有些晃眼。打开雨刷器，刮了几下，挡风玻璃花了一片，长时间不下雨，太阳烤得雨刮器不好用了。老杨在半山坡拐弯处停车，扔给我一个毛巾，说：“你下去擦擦挡风玻璃。”还在欣赏风景的我当即就愣住了，啥玩儿呀？我是雨刮器备胎吗？好吧，我下车。擦完玻璃，继续向上开。

    到了大姐家，猪已经杀死躺在案板上，头和蹄子切下了，皮刚刚划开了口子，还没有开膛。三个男人围着猪讨论着什么。大姐在家里灶炉上忙活着秃噜猪蹄，猪头。称她是山顶仙人，可她更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大姐。看见我来，大姐打着招呼：“来了老付呀。今天买点什么？今天早晨又下了两只小羊，刚刚下的。”她手不停歇的告诉我果园里的一切。

    “邻居订了三份肉，你们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杀完呢？”

      我进门看着大姐干活。猪头已经弄好，看来大姐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了。“唉，老付呀，儿子起来晚了点，马上就开始弄了，你别急，去看看小羊吧，老杨呢，你去看看我的那些小猪仔长的。”

    在杀猪的这种工作中，我们觉得是男人的活，可忙里忙外，找东西，打下手，收拾猪蹄猪头，熬猪血，都是这个大姐，她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包括猪肉的定价，全都是大姐说了算。忙的她锅上灶上，屋里屋外。“老付呀，火快烧出来了，你帮我把火往里填填。”于是我烧起了火，灶膛里的火苗跳跃起来。她把锅刷出来，倒进水，锅开了。她从屋外端进来一盆猪血，血已经凝固，用刀划开，一块一块，轻轻倒进滚水中，锅面马上恢复了平静，她让我压压火，煮猪血不能开锅，否则就会散开不成块，让猪血慢慢变硬，说着又倒进一些凉水。在灶前烧火的这么一会儿，我已经大汗淋漓了。

早起买肉

    从屋里出来，三个男人已经在剥皮，准备开膛破肚了，尽管我自称室外飞的老大，可直面血淋淋的五脏六腑还是有点打怵。我到处逛逛吧。

      老杨转眼就不见了，我猜就知道不是在羊圈，就是在猪圈，先去羊圈看看。羊圈有两个，一个是繁殖小羊的，在屋子旁边。今天刚出生的小羊身上的羊水还没干，颤颤悠悠的双腿支撑着，正在它妈妈的肚皮底下找奶吃呢，它妈妈有两个丰满的大乳房，看来是个称职的妈妈，奶水准备好了。另一个羊圈在果园的最南面。穿过果园，果园里，一只猫在鸡棚上睡觉，一直大雁和一只大鹅挤在一个窝里抱窝。这四十多天就这么挤在一起，不知道它们有没有矛盾。鸡鸭鹅大雁都睡醒了，鸭子呱呱的摇摇摆摆，大鹅嘎嘎的昂首阔步，最嘹亮的是大公鸡，喔喔的一声传遍山野。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叫醒睡梦中的猫，是不是它抓了一夜的老鼠？

早起买肉 早起买肉 早起买肉

    羊圈里，几十只羊排列整齐翘首盼望着什么，是不是刚才老杨来拜访它们，它们以为是要开饭？所以在静静的地等着。我扯开嗓子喊“老杨～”。这下好了，几十只老羊一起答应了我，“咩～，咩～，咩～”，是不是老杨也混在里面？

早起买肉

    猪圈在果园的最下面，下去一个小山坡。山坡上的桑枣树已经不见了一个果子。前几天还挂满杏子的那棵老杏树也只剩下一树的叶子。花开花谢又一年，再吃要等到来年了。

    猪圈并排两个，带窗的房子宽敞明亮，外加一个几百平米的院子。大太阳照着，大姐说明年要在圈子里栽几棵树，给猪遮阴凉。猪们还在屋里睡觉，老杨不在院子里，老杨来一般是直接进猪圈的，好朋友吗，都是登门拜访的。

早起买肉 早起买肉

      转了一圈回到大姐屋前，大姐在用喷火烧猪蹄猪头上的没除干净的毛。大姐问看见猪了吗，我说猪在睡觉。大姐说它们早就起床跑步了，太阳还没出来就开始了，现在开始热了，它们又回到了屋里。是不是猪也喜欢睡回笼觉？大哥（念过，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叫大过的）已经把一半猪剔好了。老杨也回来了，我问他看见今天出生的小羊了吗？去羊圈了吗？去猪圈了吗？老杨说都去了，你快去称肉吧。好吧，我开始让大哥割肉。

    “大哥，肥肉切去一些，不要太肥。”忘了说，现在顾客就我一个人，买肉的都是靠口口相传来的，亲戚朋友就把这头猪分了。

    大哥说：“好的老付，你说怎么切就怎么切，你说要那一块就那一块。”看多么爽快的大哥。大哥说今天的这头猪养了一年多了，所以有点肥。其实肥的五花肉好吃，在锅里炼到焦黄，一咬肥油流满一嘴，别提多香了。小时候家里穷，不能管够，当自己能买起的时候，猪肉的品质又变了，身体也出现了各种问题，再也不能实现只吃肉到饱的愿望了。因为有了大姐家的农园，我的生活变得有意思的很多。

    我给我门市那边的邻居买了一个八斤的五花肉，一个六斤的五花肉，一个四斤的红肉。然后我自己买了二斤肉，老杨不让多吃肉。买了猪心，猪肺，护心肉给我补补心脏，买了大骨头炖汤喝。大姐又送我了一些猪血一大筐肉抬到车上。我本来就是个肉食动物，看见这么一些肉欢天喜地，开车回家。

    今天的早饭说一下，老杨吃了点鸡蛋牛奶上班去了。我把肉切下来大约二两，在锅里煸炒成焦黄色，喷喷香的肉味飘散开来，放点葱花，煮了一碗龙须挂面，生活真是幸福呀。

早起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