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要撷取回忆时,投影便成了文字。”
非常确切记得,幼年在家的墙上画画。
就在入户门连着的一面墙。
长者不阻止,只是限定不要越出这一墙面。
在墙面上用铅笔,需要笔芯的头较钝。
而每一次好象都会兴高采烈,用尖锐的铅笔,立刻去画,
于是第一下总会崩断尖端,却总记不住。
钝的铅芯,在墙面的移动,是阻涩。
这种触觉是记忆刻痕。
现在当接触初为人父母的青年,
会相告:孩童需要这种有约定范围内的、直接涂绘的快乐。
它产生一种私自的、领域感的愉快。
至少是一种氛围,假如——其实这都会发生的——孩童长大会离巢。
现在被年轻父母所允许的限定墙面上的涂绘,
将带着温度,成为“小历史”。
还有一事,是少时的书写。姥姥当时挂念非常多的故去之人。
中元节,会准备几大背篓的“袱纸”。
将要传递向另一世界流通的货币,
包好后,在“袱”的正反面,按格式、毛笔书写。我至今记得住所有文字。
所有袱纸,要从午餐前一直写到黄昏,赶到擦黑时,
到河岸边焚化,等待涨起的流水带走它们,完成递送。
从一开始书写是很慢,很谨慎,长辈走过来就会讲这样会写到什么时候?
然后加快起来,稔熟了就不自禁笔锋飞舞,长辈又会突然训喝,搞啥子?!
意思是,不恭了。
当天,亲戚都陆续会到,见书写“袱纸”,
都会坐下,写上两封,坐得密时会有四五位同时进行。
一会,就次弟散去了。我总是最后离案。
写进去了。时间过得快。
姥姥家,写袱纸的屋子顶面有几片亮瓦。
柱光泻下,正好辨物,又不致刺眼。
微末在轻飘飘的腾起,
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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