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听说市府东街尚书府发生了命案，一家5口全部被杀，死后都被吊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上，面部被白布覆盖，你说吓不吓人！‘
’哎呦呦，真是吓死人了，你知道凶手是谁么？”
“听说是过门不到一年的尚书夫人，李花氏。”
“我可听说这小娘子生的可是相当的俊俏可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谁知道呀，都说最毒妇人心，别看柔柔弱弱的，竟想是个杀人的魔头。”
“… …”
滴答…滴答…
有雨水从窗边滴落，那天挂在树上尸体的鲜血也是这样滴落的。
滴答…滴答…
心中的情绪仿佛也这样滴落了。
牢房外面老树上，有鸟儿在欢快的啼叫。
李花氏认真的听着。
狱卒端来了丰盛的酒菜。
“看来终于要解脱了。”
李花氏轻松的低声说着。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他与其他的狱卒不同，干净清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这肮脏潮湿的环境截然不同。
管他的，反正很快就要解脱了。李花氏端起酒杯。
“真的是你做的么？”
“是的。”李花氏喝了一口酒，“多么清甜的酒呀。”
“为什么要杀人。”
“只是要杀人，便杀掉了。”
李花氏摸摸右手，刀子没入身体的撕裂感还是那样的清晰，真的很畅快呀。
“真的是你做的么！”
“... …”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牢笼内的烛火熄灭。
李花氏不见了。
02
李花氏发觉自己离开了阴暗潮湿的牢笼，此时她正站在一片海棠芬芳的广阔天地。
眼前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黑发男子，他的背影仿佛都会微笑。清风徐来，带起衣袂翩翩。
“嫁给我好么？”
“啊？”
“嫁给我好么？”
“可是我是杀人犯，而且嫁过人… …”
“嫁给我好么？”
“……”
短暂的沉默，风在二人之前的距离里静止了。
“好！”
李花氏大声的回答着。
这是她的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男子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庞，骨节分明，但是李花氏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真的是你做的么？你为什么要杀人？”
狱卒突然出现，大声的质问着。
李花氏看到空间被狠狠的劈成了两半，一半是阴冷的监狱，一半是她与男子的世界。
天旋地转。
03
“真的是你做的么？你为什么要少人？”
狱卒的话如同一把尖刀，慢慢地刺进李花氏的内心，陈旧的记忆被一点一点的撕开。
李花氏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她叫花子语。
那一年她只有5岁，父亲因病突然去世，家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没有了经济来源，母亲只有把全部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为了能让子语顺利嫁入官宦人家，解决家中的困境。母亲日益训练子语琴棋书画的技能。
琴弹错了，会挨打；
棋走错了，会挨打；
书背错了，会挨打；
画画错了，会挨打。
子语每日每夜的被关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练习着。累了的时候，她会羡慕的看着窗外在枝头婉转的鸟儿，如果可以自由该多好呀。
有时，她试图询问母亲能否出去玩耍，可是母亲不停的说着：“子语，一定要嫁入官宦人家呀。”一遍又一遍，母亲自顾自的说着。望着母亲的面庞，她只是看了看树上的鸟儿，忍住了。
终于，在她16岁，母亲跪着恳求李尚书的母亲娶她进门。在母亲一遍遍的恳求之下，她嫁进了尚书府。
母亲终于得偿所愿。
可是在尚书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忍受着婆婆和小姑子的欺凌，相公也非常的轻视她。全家都把她当做娶进门的下人。
李花氏为了母亲的愿望，隐忍着。
“真的是你做的么！”
狱卒的再一次责问把她又拉回了出事的那一天。
04
小小的厨房就是李花氏在尚书府的全部天地。
她无数次透过墙上的小窗，望着见枝头嬉闹的鸟儿。
真的好羡慕呀。
“酒囊，快点把酒端上来，慢慢吞吞的，真不知道娶你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她的母亲这么下贱的恳求我，一遍一遍，真是烦死人了。”
“哥哥，就当是个下人好了，哈哈哈。”
“嗯，白天可以当下人，晚上也还有点儿用处。”
啪……
酒坛不小心从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对不起。”
“你这个蠢货！”
酒流淌了一地，血液中好像也有什么在流淌着，奔腾着，马上就要冲破血管了。
李花氏拿起了刀子。
窗外枝头上的鸟儿叫的更加欢快了起来。
05
“那为什么不出去？”
“是呀，我为什么不选择出去……”
李花氏低头下了头。
可是，她背负着母亲的希望呀，她是多麽的喜爱自己的母亲呀。
原来从那天开始，她已经不是她自己，痛苦让她滋生出爱人、凶手、狱卒，都是为了保护如此喜爱母亲的自己。
”我为什么不选择出去……”
她又被带回了出事的那一天，抬头，窗外的鸟儿婉转的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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