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风道:“把酒言欢、击剑助兴都不必了,谢兄可是要我先取了那‘指玄经’?”
谢康乐看了他一眼,不知陆天风为何明知故问,却仍答道:“是的,‘指玄经’落在陆兄手中,也胜过被九幽府夺了去。”
陆天风冷嗤道:“你真的这么想的,恐怕是看我朱雀门人单势弱,便于日后争抢吧。”
谢康乐一怔,大声道:“陆兄,你怎么这般说话,我谢某的为人你还信不过。”
陆天风仰天大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谢康乐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说着,面色狰狞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谢康乐又是一怔,有些失声道:“陆兄,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我们不是至交好友吗?你怎么还信不过我。”
陆天风冷声道:“好,你不是要‘指玄经’吗。我这就替你拿过来。”说着,毫无征兆地突下杀手,三柄飞刀直袭向刚和上官静宁交手,被竹笛扫中“膻中穴”、“肩井穴”、“气海穴”,身子酥软无力,提不上劲气的孟婆。
孟婆被上官静宁扫中麻穴,全身气劲运转不灵,正自酥软无力,空见那三柄飞刀袭来,却是有心无力,哪还能避得过去。只见三柄飞刀,皆透过孟婆的脖子,重重钉在石壁上。
孟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咕咕叫唤了两声,身子便软软地瘫倒下去。
一时间,石室中寂静无声,众人都被惊呆了,不知陆天风为何要突下毒手,连谢康乐都没想道,他原只是希望陆天风跃至那石室中心石台上取了那‘指玄经’,并没要他杀任何人。
只见陆天风转头看了众人一眼,冷声道:“她挡着我的路了。”说着,那一脚直踏在那孟婆的脸上,将脑袋踩凹下去一块,口中还道:“不知这假孟婆见真孟婆到底是一番什么情状,想来倒是有趣得很啊。”声音冰冷至极,没有一丝暖意。
谢康乐幽幽叹道:“陆兄你本不该如此的,虽都是为指玄经而来,但毕竟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又何必妄下杀手,徒增罪孽。”
却见银光一闪,一柄飞刀直直停在谢康乐的脖颈前,一层血迹顺着谢康乐的脖颈流了下来。
只听陆天风皮笑肉不笑地道:“谢兄,这就觉得我心狠手辣啦,对这帮魑魅魍魉心软个什么,既然你想仁义,那换你替他们可好啊。”说着,那飞刀又细细前进了一分,又一层血水溢了出来。
谢康乐一双眼睛诧异地盯着陆天风,不明白陆天风为何要突对自己下手,半晌方道:“你不是陆兄,你到底是谁?”那声音似乎甚是笃定。
陆天风又大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你看我这张面皮真还不真?”说着,又是狞笑了一声。
谢康乐的脑中也有些转不过弯来,断断续续道:“你……你既是陆兄,为什么变成如此心性?”
陆天风咪咪笑道:“我本来就是如此,只怪谢兄你不察罢了。”说得甚是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似的。
谢康乐怔怔说不出话来,似乎对眼前这个陆天风的所作所为颇不能适应。还没反应过神来,便见陆天风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副面具戴上,这却是副烂银打造的鬼脸面具,舌头半卷,脸色乌黑。只听得他口中低语道:“该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谢康乐怔怔看着陆天风戴上面具,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忽听得身边不远处的阎罗惊声道:“二十年前是你,竟然是你,竟然是你陆天风。”说着,阎罗似是打了一个寒战,又道:“你可真是人面禽兽、心狠手辣啊。”谢康乐等人在边上听得十分糊涂,不知两人到底在讲些什么。隐隐觉得多半有什么秘密要浮出水面了。
只见陆天风突然神色失常,声嘶力竭吼道:“别跟我提二十年前的事。”那声音尖若夜枭,于这空旷的空间内回响不绝。
众人本就听得如云里雾里,再看到陆天风如此反应,更加确信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当下皆是凝神屏气,细心听着二人说话。
只听阎罗冷笑道:“哼哼,自己做过的事,你还想反悔不成。”那声音忽的转为逼迫:“当年,可没人逼你啊,是你自己找上我们的。若你不想我泄露出去的话,我们不妨商量商量,找个合适办法。”
陆天风声音忽又平静下来,那双眼睛透过那面具直盯着众人,仿若寒冰一般冰冷,道:“不错,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这么些年来,我没有一个晚上睡过好觉,一闭上眼睛,都是他们临死前望向我的难以置信的眼神。而一睁开眼睛更是可是看到他们披头散发地来向我索命。”便见他忽然又癫狂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张开的双手,鬼脸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那眼睛中却露出深深的惊恐,似若发疯道:“我当年到底是干了什么啊,我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七位师兄,我这双手竟然沾满了自己师兄的血,哈哈哈哈哈。”笑一声便向后退一步,直到最后重重撞在了石壁上,忽然又哭了起来:“我当年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又哭又笑,忽哭忽笑,既哭且笑,不过此时除了阎罗,其他人尽皆听呆了,丝毫没注意陆天风的疯疯癫癫,那脑中尽皆空白一片,久久回不过神来:二十年前那一桩奇案,这罪魁祸首竟是他们的小师弟,是那个这二十年来在众人心中坦荡磊落、侠肝义胆的陆天风。这叫众人如何能信。
只听阎罗道:“难怪这些人多是一击致命,并不是这天底下还有那样神鬼莫测的功夫,却是自己平时最亲近的人下的毒手,谁会提防呢?”众人被阎罗这番话唤回神来,似乎都想到那七人临死之前难以置信的表情,背后忽觉一阵阵冷飕飕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