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几场大风,无论是从海子上来,或是天边来,总算把托夏勒乌依短暂的春天刮得无影无踪。又几场大雨,雷声阵阵,来的快、下的急、走的匆忙,把村里的天儿洗的格外干净。
村里的牛羊转场上了山,整个村落安静下来,春播已近尾声,早先播下的苗已破土而出。沙枣花开了,细碎的黄花一串串地在枝头,香味清新,一阵风来,花香四溢。铃铛刺也开满了粉色的花,把沙包点缀的像村里穿新衣的小姑娘,羞涩又漂亮。
与这片祥和氛围极不搭配的是,托夏勒乌依蚊虫开始肆虐了。由于托夏勒乌依村地处海子边,这几年来生态保护好,湿地增多,芦苇丛,水草里,是鸟儿的天堂,更是蚊子的天堂。
傍晚,如果你在海子边倘佯,草丛处一脚下去,一团蚊子应声而起,象是踩了雷。眼神有些不济的我,一日望着一株娉婷的芦苇格外顺眼,不曾想,细看那娉婷的姿态全是蚊子们组成的,大骇,远遁。若再晚些,密麻麻的蚊子在车灯照射下如群魔乱舞,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村中走路,无论你怎样疾步生风,依旧有执着的蚊子死死趴在你胳膊上,裤子上,它们是怎样的执着啊!在你耳边,脸上,手上,身上,嘤嘤嘤地哼唱着,亲吻着,大包小包,一抓奇痒无比。躲在房中也不成,不晓得它从哪里进来,眼睁睁地在我手指上叮下去,等我拍下去,它才起飞。个头大,腰细腿长,一丁点儿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想不明白的是,蚊子这样多,大风大雨中它们都藏哪里啦?难道它们会念避风口诀不成?
比森巴依解答了我的疑问。"它们在草里面等,风没有的时候,出来嘛!"。原来,风雨来时,可恶的蚊子紧紧藏在草根处,遮雨避风。
更令我忿忿不平的是,蚊子似乎更喜欢我,一起外出同伴们平安无事,我已是蚊子的重灾区,胳膊常是旧痕未好,新伤又至,更恼人的夏日裤子薄,蚊子饥不择食,隔着裤子也能照叮不误。
有人说:穿深色衣服易招蚊子。那日我穿白T恤去村民家,蚊子还是热情如火地招待了我,而抬头去看身边的江额丽,一脸懵懂,"蚊子没有咬嘛!"。
蚊子若是欺生,那我在托夏勒乌依也是两年的老住户了,也不曾混个脸熟!幸而,朋友推荐的驱蚊水极有效,千蚊身边过,只蚊不近身。我便如得了护身符一样,瓶不离手。
外出时手持宝贝上下,左右,前后喷个遍,长袖,口罩,眼镜捂个严实,村民见我都是同情的目光,"你,感冒了么?"
在托夏勒乌依蚊虫世界中,村民一日三餐,每天劳作,平静又幸福。独独有我,除了每日工作外,还不忘手执驱蚊宝贝,与蚊子严阵以待。
注:福海县乌伦古湖,当地人称海子。
云梦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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