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行影
2018/10/1。星期一。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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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隔十个多月,重回某城。记忆并未消失,只是被生活虚假掩埋关闭了有关那时的心扉。
回家了。距离单位驱车三十多公里到达。
一切熟悉依旧。
距离上次最后那一眸已经过去七个多月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景。一路触景生情,忆起一些往事,心绪难宁,久久无法平静。
不想再踏进他的家门半步。但那个家终究是我小孩爸爸花钱买下的房子,里面贮藏着我花钱买下的东西。
我还是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取了一些自己的物品。
没有打招呼,像陌生人一样。
他的哥哥在家里洗碗做饭。自从我离开后,他霸占了房子的所有,连班也不上了。
我径直去往我自己的房间。
所有物品被人打包堆放在一处。原本整齐有序的东西,被束之高阁,置放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一下子陌生全然,完全不知所措,无从下手了。
真是人去楼空啊。我莫名涌起一股悲凉感来。我们这还健在呢。只是离家去上班而已。房子没有打招呼就被他家人占用了去。
我只是呆立在房间发了一会呆,什么都没有拿就离开了。
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平静到连情绪都没有。
那栋房子也不是真正意义上属于我的。对于他们的行为我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是完全独立的。靠自己过活,不用求人。
小孩爸爸的房子,要给谁住,那是他的事情。我都无法掌控跟他的关系,那么附属于他的财产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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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上他说,房子给我使用直到我不需要为止。尽管名正言顺,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我没有住那里。他们要用就给他们用吧。都是身外之物,他们的侵占和不尊重并没有真正影响我的生活。
走出大厦那刻,阳光明媚。我深深感到独立的重要性。感谢自己的自食其力。过自己所掌控的生活。
我渐行渐远。远远听见她嫂子歇斯底里吼叫小孩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离开。独立。
否则那个歇斯底里的人说不定会是我的影子。如果在那里很难不会步她的后尘。一个没有自己,以孩子丈夫为轴的生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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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
一座他小时候爬过的灵隐山。他突然想去爬。那么心血来潮。
看似随意的想去,其实坚定执着,带着寻找的意味。
他说,以前曾经跟他们那里的三家人一起去爬山烧香。其余两家都发财了,唯独他家还照旧。他说的时候神情漠然隐隐夹杂着些许的落寞。
他极少在我面前展露这样的神色。不经为之所动。
我原本想搭他的车去我妈妈家。他却猛踩油门叫我一同前往。
我有些兴趣索然。
秋天。虽说天气不热,接近正午时分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也是十分燥热难耐的。
我不想去。他执意要带我同往,仿佛是为了寻找某种失落的东西。叫我陪同。
我就这样被他拉上并且成为和他一同寻找自己的见证者。
他寻着曾经的记忆。唐突驶入。在一处正在修建的路上被爆胎。
在炙热的阳光下,他三下两下就换上了备胎继续。
他的身上有着与我完全相反的天赋。每个人都有他的特长。在我看来完全错手无策的事他却毫不吹灰之力。
后来在一个路况糟透一不小心就会有钢筋搓破轮胎的情况又小到无法动荡的方寸之间想方设法调头,真是各种胆战心惊,但又不得不那么做,只能放手一博。感谢老天保佑顺利调头,备胎也完好无损。
继续寻路前往。一路问过去。他只记得曾经模糊的印迹,要前往的地方连名字都不知道,完全不知怎么走。但仍旧出发,心无旁骛,一路问过去。
问了迎面而来的过来人,问了在田园里除草的人,问了在门口抱着孙子玩耍的老爷爷。问了不知多少个人。
后来在一处农家前院问了一位阿公,他告诉了我详尽的路线。他特别叮嘱,路况很陡,同时极其险峻,千万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且还要有好车才能上去。
我们谢过。转弯驶入浓荫蔽日的山路。一下子清凉下来,让人倍感愉悦舒适。窗外景色苍翠,枝桠随风摇曳。有各种各样的花朵绽放得正浓烈。我感叹怎么还有杜鹃花?山里面的花朵好像要比外面缓慢了一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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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坦的水泥路,蜿蜒崎岖,仿佛上楼层一般循环往复,层层递进,带我们跃入山顶。我不敢睁眼看向车窗外,循崖峭壁,触目惊心,手脚发软。女儿感叹,怎么这么颠?真是让人头晕目眩。
路的尽头是一个道觀。登顶只能靠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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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攀爬徒步的路况杂草丛生,完全原生态,极其难走。女儿不慎跌倒了两次,惊吓地哇哇大哭。她惊魂未定,边哭边说这路太难走了,她需要我们抱着走。我们给她鼓励和陪伴,要她自己去尝试和体验。
在我们的坚持和鼓动下,她消逝了紧张和恐惧,和我们并步齐驱,后来渐渐忘却刚才的恐惧还自行前去探路。
直到裸露的手臂上被蚊子叮咬感到奇痒难忍的时候才踉跄着跑来告诉我们。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给她喷了花露水,她又重新兴致勃勃探寻去了。
山顶处通往两个寺庙的路,空旷平坦,绿意盎然。女儿驾轻就熟地往一边走去。我们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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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到了曾经的记忆。他说虽说过去了十几年,外界变迁得几乎面目全非,而这里几乎还是原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乎其微。
山里的变化是缓慢的。
他在山顶呆立了一整天。一处处地去奔赴。与他的记忆共存,交谈。我和女儿自娱其乐。直至日落西山才下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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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疲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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