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云听荷
晚上和娓聊起刚毕业时的那段趣事,一帘时光的雨幕缓缓拉开,青春芳华的思绪如此明媚又悠长……
“你那两件手织的毛衣还在吗?”娓在微信语音里问。哦,我明白,她是在说师范毕业那年我刚学会编织时织的两件毛衣。
“一件给了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处理了,另一件搁在老家闺房里!”我一边向衣柜走去,一边问她,“对了,你那件别致的连衣毛裙还在吗?”
“当然在,每年换季时都要拿出来看看再悻悻归位。”娓乐呵呵地说。
那年,十九岁。十九岁的天空织满了梦幻的星辰,我和娓娓分配至同一所小学任教。学校在镇郊,我们每天骑单车沿着长长的龙翔路一路向南。十九岁的姑娘,青春沿着发梢一路“哗啦啦”地歌唱。
十九岁的我们,是爱美的,有着浓墨渲染的青春怀想。休息日时,我们便前往沿河路服装市场看花花绿绿的靓衫。买上一件,就会喜不自禁乐上半天。穿上漂亮的衣裙,龙翔路上一路驰骋,衣袂翩然时,眼前全是春天的色彩。
那时,娓经常上我家。我们在学校任教一、二年级,学生作业着实简单。不像执教高年级的老师,经常要带学生的作文回家批阅。于是,多了许多阅读闲聊的时间。
彼时,母亲在医院上班,下班家务之余,母亲手里总有织不完的毛衣。惠心妙手的母亲,手中两根竹针交错飞舞,如双蝶夹飞,没几天,一件漂亮的毛衣就“竣工”。
小时候,我们姐弟仨的毛衣全出自母亲之手。母亲会织各色毛衣,套衫、裙子、外套大衣……只要你报得出,母亲都会织,且花色繁多。上师范时,母亲曾给我织了一套橘色毛衣套裙,每每穿着外出,那回头率是极高的,现在想起都觉得傲娇。
许是母亲太能干了,导致我的动手能力极差。在一个休息日,我和娓决定跟母亲学编织。母亲笑着说:“早就该学了,女孩子必须会织毛衣,以后当妈妈了,要给自己小孩织。”记得当时,我和娓都笑嘻嘻地说,以后不当妈,就给自己织毛衣。
打小,我就是是随性的疯丫头。跟母亲学编织的那段日子,觉得自己温柔斯文了许多。学编织需得耐心,执针、穿针,上针、下针、扭针等,皆有章法。按母亲吩咐,我从织长条围巾开始练习。待给自己和弟弟妹妹各织了一条简单的上下针围巾后,便开始上手织毛衣了。
我的毛衣处女作是一件圆领套头毛衣,颜色是我极喜的玫红色。母亲拿给我毛线球时,明泽的玫红,触摸着,柔软舒适的手感。想着织成一件短款套头毛衣,配心爱的三角黑裙,心底犹如有一只欢喜的小百鸽在扑腾。
新手上路,处处得母亲指点。起多少针,腋下何时收针,前后片如何缝合等等,都得母亲言传身教。这件毛衣,虽然纯属简单的上下针,但我织着织着,就会漏针,或者针脚松垮,这自然不入母亲法眼。于是,单单毛衣前片,我就重织了三次。
编织的过程就是一种锤炼耐性的过程。随性如我,织着织着,看着松松紧紧的毛衣片,会意兴阑珊,泄气连连。于是,便对母亲说:“妈,我那么多毛衣,而你织得又那么好。算了,不织了!”母亲呢,会温和地说:“姑娘家,学会静心,一针一线织得都是心性。”
确实,毛衣,一针一线织得就是心性。心定了,静了,一针一针走着,看着毛衣片一寸一寸长了,心儿特别笃定。看着毛衣前后片缝合了,看着两只袖子长出来了,看着小圆领收口稳稳妥妥的,心底的紫云英就疯狂绽放着,欢唱着。
末了,镜子前比试着,觉得胸前应该有配饰,便突发奇想,找了六颗不同色的小钮扣,缝钉在毛衣右胸处,自感挺别致。喜滋滋地穿上,合身,靓丽!尤其是胸口的钮扣图案,极有创意。配着黑三角长裙,插兜转个圈,潇洒帅气得紧。
穿着毛衣跑到母亲面前接着转圈,母亲笑眯着眼连连点头,前后端详着,比试着,满是赞赏。看着母亲高兴,我自是满心喜悦。
我的玫红色毛衣处女作“竣工”了,娓的橘色毛衣裙也“首先告捷”。娓的作品自然也得到了母亲的赞赏,于是我们都开始构思第二件毛衣作品。记得我的第二件毛衣作品是一件姜黄色小开衫,艺术手法也有了一定的超越。
当然,在每个休息日,我和娓无论是沿着龙跃路散步,还是骑着单车从龙翔路翩然而过,回头率自然不低,自我感觉更是好得爆棚。
芳华难忘,芳华自然珍藏。如我今晚,和娓聊起我们的芳华故事,心底暖如陌上三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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