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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一曲远,曲终人未散。

忘羡一曲远,曲终人未散。

作者: 奚山苏 | 来源:发表于2018-08-16 13:14 被阅读222次

    《与羡书》

    魏郎无羡:

    近日多梦,常夜不能寐,昼亦神思恍惚,读书习琴皆不能专也。

    忘机琴音泠泠,然无与相和,祇对风空弹,半阙《问灵》。

    欲问之,尚在否?在何方?可归乎?俱无答。

    提笔着墨,潦草轻狂,端方字骨全失,仿似他人笔迹,毫无规矩可言。

    信手胡涂乱抹,待回神,纸上魏婴魏无羡数十行,再无落笔处。

    过往种种,不敢追忆,唯薄暮西山,残阳血色映云深之时,方才使心形于色,轻叹罢,胸中郁结之气稍解,然不欲他人闻之。

    世人皆以蓝湛逢乱必出,实则原因有二。

    祸祟作乱,天道难容,故当除之,此其一;

    婴终日与非人为伍,若其神魂尚在,欲知去向,此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或略知一二,此其二。

    然辗转寻觅数载,终无所得,虽无怨无愤,亦不畅不甘,不知忧思几何,只知素袖惹尘埃,疾风乱袍带,琵琶骨下烙铁印痕时时作痛而已。

    静室前有白兔,婴身死之时唯两雌两雄,而今数十只矣。

    坐藏书楼阁,思玄武洞府,故人音容,似犹在眼前耳畔,伸手欲触时,却又如蜃楼一现,烟飞雾散,无处觅踪。

    君不见陌上花开落几度,燕影疏斜去又还。

    君不闻无名之曲歌长夜,歪坐榻上醉复醒。

    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枇杷尚青酸伴苦。

    君不复黑衣横笛且徐行,执杯遥酹对空席。

    世道多险阻,途中有荆棘,愿持避尘为君扫,尽可款款步。

    月移惊更鼓,星落起乌啼,彻夜独剪西窗烛,照尔归家路。

    魂兮,归来。

    书罢搁笔,流墨渐干,欲起身烧信与婴,不觉踢翻足边酒坛,酒醒。

    《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

      魏无羡死了。

      蓝忘机把自己关在静室,不说话,指尖弹起的旋律是再不能熟悉的《问灵》,忽然琴声戛然而止。蓝忘机起身向外走去,出了云深不知处,不知不觉走到那个人曾经来过的店,心中涩然,轻启薄唇,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老板说:“给我来两坛天子笑好么?”

      〔一坛我喝,体会的 你曾经的经历的岁月。

      一坛留给你,只要你回来,等你回来...我天天陪你喝。〕蓝忘机心里如是想着。

      云纹抹额是让姑苏蓝氏之人恪守家规,而现在蓝忘机似乎已经不忘了云深不知处禁酒,云纹抹额也无法禁锢了,现在,蓝忘机只想喝他喝过的酒,做他做过的事.

      蓝忘机拎着两坛酒回到静室,一坛藏起来, 一坛被一杯倒的蓝忘机喝个净底。

      酒很醇,很辣,似乎明白了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

      喝过酒的蓝忘机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是眸中却是深不见底,闭上眼,一行. 清泪从眼缝流出,平时麻木的心开始抽痛...

      “哈,蓝湛,蓝二哥哥看我,快看我”耳边似乎响起魏无羡欢脱嘹亮的声音。光是听着这声音,脑海似乎都可以勾勒出那张扬的笑脸,得意的神情。

      接着声音一变,带着怒气和不甘“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如此围剿我,这些事根本不是我做的,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一身红黑一个的魏无羡,受着伤,指节紧紧握住陈情,发出“卡卡”的声音,刚才还满面笑容的脸上现在却是血泪混合,眼圈红的吓人,眼神愤怒不甘。听到这样的话,蓝忘机心如刀绞,想睁开眼,可眼睛似是缝了线,怎么也睁不开。 他应该是欢快的,正面的,即使偶尔颓废,也不至如此,这样的魏无羡让他无措和心疼。

      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夷陵老祖,就是邪魔外道。

      那个满眼笑意的魏婴呢。

      待蓝忘机醒来,梦去无痕,只有那胸口那个和他别无二致的伤口……

      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

      十三年,似漫长,似转瞬即逝,蓝忘机不停的问灵,希望找到魏无羡的一缕魂魄,可是还是了无音讯。十三个春夏秋冬过去,从前他送的兔子,现在变成了几十只,之前藏的天子笑从一坛变到现在十三坛,身上因思念自残的伤口也好了不知多少轮。

      这天蓝忘机处理完外边的事务刚回云深不知处,霎时,眼前闪过衣着红黑的身影,腰间别着竹笛,从眼前掠过,当着这并不代表魏无羡回来了,天下效仿夷陵老祖的也大有人在,但是蓝忘机不想做过任何一个可能,想都不想直接飞身追去。紧接着追随到云深不知处偏院的桃花树下。

      这里偏僻寂静,只有风声鸟鸣和让蓝忘机鼻头发酸的笛声。

      熟悉的身影坐在树上,两腿悠闲的晃悠。一阵风带起那条红色的发带,蓝忘机脚步似是绑住千斤的石头,艰难的迈出一小步。

      笛声停住,那人转身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张扬顽皮。“咦,蓝二哥哥怎么哭了,需要羡羡给你擦擦么?哈哈”魏无羡的声音依旧是轻浮。

      蓝忘机沉默,魏无羡知道蓝忘机的性子,刚准备见好就收。不料蓝忘机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传出:“好。”魏无羡愣了愣,随即笑的灿烂:“二哥哥现在脸皮厚了啊,以前这么撩拨你都会脸红的。”

      魏无羡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搂住蓝忘机的脖子,用自己的袖口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泪,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别哭了二哥哥羡羡会心疼的,你要好好的......”

      猛然惊醒,惊觉不过是梦一场,又是梦。

      是啊十三年,蓝忘机做的什么呢?温书练剑,习字问灵。

      若无其事的睡去,失魂落魄的醒来。

      梦中之人,红黑加身,陈情的笛穗红的似血。只是笑意越来越淡,身影越来越远。

      直到那天大樊山异动,蓝忘机寻蓝思追等人的下落,他匆匆御剑而行,待至那地,正要加入战局的蓝忘机却再也迈不开脚步。

      那个背影,同样的红黑加身,那吹笛的姿态在梦里出现成千上万次。

      手臂的高度,指尖的变换,熟悉的笛曲。

      是他么?这次会是他么?

      蓝忘机心中发烫,手不受控制的大力抓住那人的手腕拖到自己眼下。

      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清澈的眼眸,熟悉的眼神,眼眸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即使眼神闪躲掩饰,也逃不过蓝忘机的眼睛。这是他思念十三年的人啊,

      是了,这便是了。

      问了无数次灵,却终不得回应。若你一日不回,便一直问下去。

      还好,再难听,我也听出了是你。

      十三年,我终于等到你了……魏婴……

    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的伤。

    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

    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可是,他不愿。

    负霜华,行世路。一同星尘,除魔歼邪, 待他醒来,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他并不怕摔,这些年来,也摔过很多次,但摔到地上,毕竟还是会疼, 如果有个人能接住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 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 他的肺似乎被刺穿了一片,吸了一口气, 哑声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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