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目是我瞎扯的,真实的题目是算命。我至今都无法坦然回答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于诸位来说并不陌生。就像某人问你,“嗨,你知道三维吗?”虽然学文科的我对此只是一个概念上的了解,但我还是可以很牛逼的说一声,“当然,我们现在就生活在三维”。我首先很清晰的明白了一点,这个是世界是规律的。但是某天要是有人突然问你,“你信命吗”,我应该会迟疑思考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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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保存下来的东西很多,我出生在一个苏中的农村中。农村较之城市有一点,地少人熟,如同一张蜘蛛网一样,这边昆虫落网,整个网面都会敏锐的感受到这股震动。在我印象里,算命先生如同端午赛龙舟和赶集市一般,一年我能见到的就那两次。算命的人瞎子居多,特殊性总能增加一点神秘色彩,仔细一想,幼时的我应该肯定是有一种畏惧心理的,尤其当自己与那一双墨镜相对时,总存在无法读取对方眼神的未知恐惧感。
瞎子算命的组合一般是两个人,瞎子和媒介人中间还有需要一根竹竿和红绳铃铛,竹竿的作用自不必多说,两人各执一头,牵引行走。杆上用红神吊着铃铛,几步一走,铃铛一敲,吆喝一喊,“算命,算命,瞎子算命”。部分人对算命是有一种执念的,我外婆便是其中一位。不过也能理解,人都希望在未知的世界里寻求一点希望,这种预知如果能够有幸点落在他们不幸的、期盼的事那再好不过了。
小时候我只算过一次,好奇、害怕、期待、紧张等心理应该充斥我的内心。算的大体内容也忘记了,不过模糊记得一句话,这小孩是冬天的羊,没草吃了,会挺苦的。外婆后来一直很疼我,直到去世。其实我挺不喜欢某些文字来细致的阐释算命的合理性,我承认有专业解释之处。但是我的世界观是排斥这些数据化、科学化的东西的,没意义的证明始终无法代替有外婆在的算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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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应该算是信命的,因为我让她说出不信命运信自己时她是不做声的。用她的话来讲,“有时间去学习看书,别搞这些没用的”。高中的我觉得她是很搞笑的,心里面明明如此相信,却还叫我来学科教文卫。每当她表示命运很神奇,透露一丝相信神奇的表现时我总要义愤填膺的戏谑一番。当时自己应该是科学的捍卫者,扫除迷信的先行者。
成人礼这东西在中国流行度不广,我所言的也并非一个具体的仪式,而是通过某件事,某句话,某个眼神下个通知,恭喜你,你已经成年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觉得我是有成人礼的。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算命”。
“好”。
我是带着成人感去的,内心活动应该是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道道。相比小时候小村子里的算命,这次经历让我觉得丰富了许多。新算命先生是要预约的,她已经提前预约过了。这让我想起了冰棍,我记忆的最开始卖冰棍是要吆喝的,一边敲打小木箱一边吆喝,有时候还能把吆喝哼成歌,这个和现在的广告包装差不多。另外,小时候的冰棍真的就是冰棍,我们这方言叫“棒冰”,一个意思,形状酷似棒状的冰块。也因为这个叫法,小时候在冬天和一群小伙伴吃了不少冻冻钉,也就是倒悬在屋檐下的锥形灰水冰冻物。早知道叫雪糕多好,我可以吃雪啊。现在的雪糕、棒冰都在超市、便利店里了,不对,土了,应该叫冰淇淋,卖于专卖店,并且是共享爱情的奢侈品,和钻石的寓意一样。
反正这次算命的格调比我小时候印象中的一根竹竿和铃铛高大上多了。算命先生的家位于小镇的最西边,也曾是小时候小镇最繁华的地段,大概是绕了三个巷子吧,终于来到了预知命运的地方。算命先生给自己开了一个事务处,不大,10平米左右的旧时平房。在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前一对预知命运的人出来我们进去。我记得他们当时的表情是喜悦的,就像蚂蚁发现了食物,飞蛾发现了火苗。
算命的依旧是个瞎子,这个职业是不是设置门槛,就像现今某些企业一定卡死985一样。我内心早已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复习了一遍,随手拆东墙、西墙。外婆是同我们一起去的,因为她儿子的事闹心了太久。先算的是我舅舅,也就是外婆儿子,有时候好人大都不聪明。聪明人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出最有利的选择,而他的人生并没有。
半个小时的算命斗争中我始终没有用到马先生的哲学,人总是这样,就像真假悟空在你面前同时出现总是不知道怎么办。我是亲眼瞧见他口中蹦出的词汇和小舅的经历相符合的,有几个小孩,婚姻状况,事业情况等。如果他算的是未来未知发生的事情,我随时可以用唯物辩证法分分钟挡回去,我承认,在这场战争中我输了。
事后外婆念叨了好几遍,“怪不得这样,这就是命啊”。我不知道这次算命经历对于她来说是什么,可能是心里好受一点?或许让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人总是想知道事情的发生原因的,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至于我嘛,恩,确实也算了。我也应该交代一下自己算的啥,不然当时100RMB白掏了。具体我说几个点吧,一,他让我读大学往南方走,对我好。很遗憾,我去了北方,而且是江苏的最北边;二,我马上会有桃花运。这点他说对了,不过奇怪的是他是瞎子,按理看不到我的长相;三,未来事业稳定,一路贵人相助。这点我曾对号入座了很久,列举了一个个我之后经历的贵人,我投机取巧的解释印证了他的大体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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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人生到目前为止最难度过的一段时光,人的不幸自身得承担较多的责任。坚持了好久的考博临时不考了,转向为了跑到某个感情终点的公务员道路。没有终点的感觉就像炎炎夏日在陌生的高速公路上跑马拉松一般。未来就像死寂的潭水,不想多看。
人的感情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共同喜好中建立的,我的好友机翼,为啥叫机翼了?我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第一因为他是我的机油,第二,他名字有个毅字。这个192的巨汉某天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对快毕业的老学生来说,好地方的诱惑力是很大的,200块一次的价格也能使我接受,关键是好多周边的同志们已经作为先行者体验过了。特别还在我难过的时候,“我去”。
花鸟市场中总是有众多奇怪的小店,拐了众多弯口后终于到达。这家小店别有风味,从店名上看也是我最喜爱的英伦风,柏林算命。
“在门口等着开门,等会直接报八字,想问什么直接问,走的时候丢钱到抽屉就行”。说这话的人内心明显存在一丝满足感,一个身为老司机牌照的骄傲感。
人难过的时候总是想找点安慰的,不过当时我有一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难过的时候不是带我去释放一下,而是选择来增加我的脑容量。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进门前的我永远无法预知几个月后的我的心理状态。
报完八字后,大师我问想算什么。“事业和爱情”。事业说法似乎有些空大,这样说,未来我会去哪个地方领多少工资。大师的算命的成本是极低的,一个日常3块的笔记本和一只普通的圆珠笔。天干地支加八字再加几个符号一组合,算了大概十分钟后开始和我讲解,主要说了两个关键词,企业和水。即会去靠近大河旁的企业就职,未来会有一定小的发展。在我当时看来,真是算的一点不着调,我明明一直在准备公家单位,并且已经考上一个。机翼则与我相反,一直奔波于各大企业面试的路上却被算之会去政府单位就职。他很气,因为在他心里他要创建四十大盗公司的,出门后的心情真的是很后悔,还不如去保健了。
目前身处长江边上一家企业的我昨天还跟身处政府单位的机翼通过电话,我们一起讨论了李白、托尔斯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还有单身男性的生活需要问题。
虽然我无法坦然的回答这个问题,但我想从我口中说出的答案应该是否定的,我不相信这些。但是如果有人拉我一块去听听算命,我应该还是会去的,应该说欣然前往。当然,我也曾经试着分析过算命先生的技巧。比如,小镇的先生提前已经打听好了算命人的背景;柏林大师心理学技巧比较好,会顺藤摸瓜。小脑容量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我的算命体验是愉悦的,就像看了场电影,听了个音乐剧一般,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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