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在我身边，而是你就在身边，却对我视而不见。
——寂寞的孩子
“我至今都忘不掉，每天早晨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一根铁链子锁在炕角，铁链的长度刚好可以防止我爬到炕边掉下去。炕桌上有一碗水，两个馍，那是我白天的吃食。家里没人，都下地干活去了。我哭，死命地哭，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寂寞，恐慌，孤独……各种可怕的情绪笼罩着我，除了哭，我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这样的文字，是不是会引发你巨大的同情心？
无人陪伴的孩子，好可怜。
但还有一些孩子，看似有人陪伴，内心却依然寂寞。他们才真是可怜呢。因为那种寂寞，根本就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倾诉，以至于他们会怀疑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一
有一次，坐火车，硬座。我的邻座是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她大约三岁的女儿。
女儿比较好动，一会儿从座位上爬下去，一会儿又爬上来，乐此不疲。
年轻的妈妈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一个热播的电视剧，由于女儿太好动，还老要嚷嚷：“妈妈看我，妈妈看我！”使她无法专注于剧情，于是她从刚开始的敷衍，渐渐变得不耐烦：“能不吵吗？能不动吗？一个女孩子，安安静静坐会儿不好吗？”
女孩被妈妈训斥，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又开始爬上爬下地折腾。
妈妈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女儿拉上座位，紧紧地箍在怀里。
这下女孩动不了了。她挣扎了几次，但妈妈劲太大，她无法挣脱。她试图和妈妈一起看那部肥皂剧，但又实在看不明白，提不起兴趣。无聊的小女孩，就只能把脑袋晃来晃去，身体扭来扭去。就这还被妈妈训斥：“别动！安静！再动我揍你！”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折了个千纸鹤，放到小女孩手里，教她玩。
千纸鹤玩腻了，我又叠小船，叠小纸盒。见女儿有人陪，她妈妈也乐得松开胳膊，让女孩和我一起折纸。她则完全沉浸到剧情中去了。
火车到站了，我收拾行李准备下车，女孩恋恋不舍地望着我，手里拿着千纸鹤。
临别时，我冲她挥挥手，心里也有点难受。
不知道，下一段旅程，有没有人陪她。
不知道，在家里，她是不是也这般，有人陪伴，却无比寂寞。
二
有一回，朋友带她5岁的孩子来串门，我顺手拿出家里的积木给孩子玩。
朋友虽然和我聊着天，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地看着孩子，时不时提醒：“这样摆不对，不成形状。”“这样摆不稳当，容易塌。”
我劝她别管，让孩子自己玩，她说那不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孩子的美感和规则意识应该从小培养，不能由着他乱来。
“就这样成天盯着，他都会做错，不管那不全乱套了？”朋友的这套理论，让我无语。
我就看着她和儿子较劲，儿子那样摆，她说不行；儿子这样搭，她说不好。最后，她嫌口头指导不过瘾，居然自己上手去摆弄。
孩子就在旁边看着，呆呆的，很无聊。
我又拿出橡皮泥，让孩子捏。但是朋友很快搭完了积木，又来插手孩子的橡皮泥工程：“这个手怎么捏得这么粗糙？手指头才捏了4根，你这孩子，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孩子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他妈妈专注地捏橡皮泥，一言不发。
我取出一套变形机器人，对那孩子说：“我们来玩这个好不好？这个机器人可以变形成一个小足球。”
孩子的眼里亮了一下，但旋即黯淡下去，看了她妈妈一眼，用低低的、怯生生的声音对我说：“我不会玩这个，我玩不好。”
“这个简单，阿姨教你。”
但是无论我再怎么耐心地演示，那孩子都只是专注地看，绝不肯碰那玩具一下。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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