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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狂地发泄,可曾知道父亲那令人心颤的一跪(三)

你疯狂地发泄,可曾知道父亲那令人心颤的一跪(三)

作者: 天蝎姐姐谈情感 | 来源:发表于2020-04-02 14:34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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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昏迷的儿子倒在沙发里,近乎虚脱的秀芬瘫坐在地上。望着他们,孙成一时不知所措,内心翻江倒海。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头肉,如今竟变成酒疯子?

他泪眼模糊,抬头茫然地望着。郑医生和护士麻利地进行急救,他想凑上前帮忙,却又不知能做些什么。直到一阵刺痛传来,他才慌忙站起来,候在一旁,用手摸摸膝盖,渗出的血沾在手心上。

郑医生不愧是当地名医。年近七旬的她,行医五十年,经验丰富,医术高超,救治过无数病人。半小时后,孙可鑫转危为安,被抬进卧室床上,响起了粗重的鼾声。

孙成老婆秀芬,原本就有高血压、心脏供血不足等老毛病,又因劝酒和儿子发生冲突,一时急火攻心,好在得到及时救治,总算是有惊无险。护士也细心地帮孙成处置膝盖处的伤口,清理消毒。看完病,郑医生二人被孙成送回诊所。

此时,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孙成右手挠着后脑勺,憨憨地冲郑医生笑,搜肠刮肚,想表达感激之情,但苦于自己拙嘴笨舌,黝黑的脸又红了。

“郑姨,我的亲姨,太,太谢谢了!今天多亏了您,您救了我的老婆和儿子!我,我这个人啊”,他一紧张就结巴,“天生,天生就是笨,人笨嘴也笨,不会说啥好听的,这,这样吧,我,我干脆给您磕个头!”说着,不等医生反应过来,就“扑嗵”一声跪下去,郑重其事地用力磕起头来。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古语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说跪就跪呢?快,快起来!”郑医生赶紧阻止,弯腰把孙成硬拉起来。

孙成红着脸站起,“郑姨,我是真心想谢谢您。哎!不瞒您说,以前为了儿子,我也给别人跪过!我这张脸啊,早就被臊没了!不过,这一次,我可是跪得心甘情愿!谢谢郑姨!”说完,又弯下腰,深深鞠了个躬。

“听姨说,以后有事说事,不要再下跪了,做人要活得有尊严!这世上好人多,遇到啥难处,大家都会伸手帮助的!”

“嗯嗯,我记住了!”孙成此时像个听话的孩子。是啊,有时遭遇难事,别人一句朴素的关心话,就足以让我们温暖和感动许久。

郑医生配好药,详细嘱咐孙成服用方法及注意事项。鉴于孩子目前状况,又特意强调了醉酒的危险性。

醉酒,通俗讲就是酒中毒。人短时间饮酒过多,会引起中枢神经系统功能紊乱,严重时可发生昏迷、休克、心脑血管、消化系统器官功能损害,呼吸循环衰竭,不及时医治就会死亡。酒,已成为致癌物,醉酒很危险!

“这孩子今年有三十了?”

“没,没有呢。二十八了,也快三十了。”孙成抬起右手习惯性地揉揉眼眶,“哎!……”一声长叹,充满无奈,“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年纪轻轻,这么喝酒哪行啊,多伤身!想法儿让他戒了吧!”郑医生劝道。

“别提了!难啊!说着容易,做起来真难!亲戚朋友都劝过,他就是不听啊!从小被全家人惯坏了,像头倔驴,特别任性,现在谁也管不了!”说话间,眉头拧在一起,愁云笼罩在脸上。

“别着急,试试吧!回去等孩子酒醒了,爷俩好好谈谈心。”郑医生好心地安慰着。

满怀感激,孙成辞别郑医生。外面,雨仍哗哗下个不停。抬头望望阴沉的天空,他心里更压抑了,像塞了铅块,沉甸甸的,一坠一坠地疼。

回到家,妹妹已把屋子打扫干净,帮着做了简单的晚饭。这台风天,折腾了小一天的时间,孙成已身心疲惫。

饭桌上,面对唉声叹气的老婆,端起碗实在没胃口,胡乱往嘴里扒拉几口,就悻悻地趴在阳台窗户边,点着一根烟,吧嗒吧嗒抽起来,老旱烟很冲,呛得他吭吭地咳,但刺鼻的味道让他觉得很受用。

烟头忽明忽暗,缕缕烟雾袅袅升起,又渐渐消散,他的丝绪仿佛也飘了很远很远。

那是二十八年前,清明前夜,随着哇的一声啼哭,一个婴儿呱呱坠地!接生婆大声向他道喜:”孙成功!这回你是真成功了!你老婆终于生出个带把儿的!”

儿子,真是儿子呀!终于盼到儿子喽!孙成喜极而泣。

“我们终于有大宝贝孙子了,这下可有脸去见下面的列祖列宗了!”孙成爹娘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下可好了,生出了儿子,我终于可以过安生日子了!”以前没少看婆婆的白眼,老婆秀芬既委屈又骄傲,痛并快乐着。

“我的大乖孙!我的大宝贝啊!”孙成爹妈整天笑得合不上嘴。盼星星盼月亮,老孙家总算盼来接班人,死也可以暝目喽!

从此,孙可鑫便成了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宝贝,即使再苦的日子,也不能苦了大孙子,好吃好喝先给可鑫大宝贝,至于钱,放心花吧,我的宝贝!

嘿嘿!爷和奶睡觉都能乐开花!我们的可鑫大宝贝啊!是真可心啊!

说起孙家,村里很多人感到忌讳,他家挺邪性,祖祖辈辈,人丁不旺。过去是穷,吃不上,喝不上,病死饿死冻死都不足为奇,可传到孙成这一辈,更让人们愕然。

孙成,本名孙成功,在家排行老四,人叫成功却事事不成功,还是听别人叫他孙成更得劲儿。他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也不知是家宅风水不好还是触了什么霉头,这个家总是祸事连连。

大哥孙成茂,家里顶梁柱,身强力壮,会开拖拉机,在小建筑队负责拉土方。二十二岁结婚,一年后媳妇儿生了个闺女。二十五岁时一个秋季黄昏,他又去村外大土坡下拉黄土,十几米高的土坡突然坍塌,把他生生活埋,死相极惨!

二哥孙成业,在城里一家小厂打临时工,每天骑车穿梭于小城和乡村之间。一个大雾弥漫的早上,他骑车经过铁道路口,因急着上班,一不留神撞上疾驶的列车,血肉横飞,死无全尸,死得更惨!

大姐孙成香,年轻漂亮,师范毕业后被分到城里小学任教。热心同事介绍了一个端铁饭碗的帅哥,两人互有好感,可不承想,眼看快结婚了,却被她最好的女友偷走了。心高气傲的她一夜变疯!她疯疯癫癫,到处乱跑,两年后的一天,尸体在河边被钓鱼人发现,伊人早逝,死得可怜!

现在就剩下孙成和他的小妹孙成秀。因为是双胞胎,生产时又没有足月,孙成从小就瘦小枯干,体弱多病,性格很懦弱。

孙家的境况在外人看来,实属不祥!许多人对他家敬而远之,纷纷嘱咐自己的孩子,“记住,不许和孙成功玩!”

缺少玩伴的孙成,一直处在自卑、孤单、不快乐的阴影之中,直到长大成年后,儿子的出生,才让他感到腰杆子从此直起来了!

想到这,孙成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的脚下已落下好几根烟蒂。

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哇儿哇儿哇儿……”的警车鸣笛声,尖厉的声音,令人心惊。

紧接着,一辆警车呼啸着驶进小区。刺眼的警灯飞快地闪着,“哇儿哇儿哇儿一一”这声音听上去,分明就是在拼命地喊:“完了完了完了……!”

出什么事了?正在进餐的人们放下饭碗,纷纷跑到窗囗,一探究竟。

一愣神的功夫,燃烧的烟头火辣辣地烫到孙成的指头上,疼得他右手猛一甩,狠狠地把烟头扔到地上。

这时,“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孙成的心骤然紧缩成一团!

完了!完了!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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