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上小学,属于比较晚了,而三姐好像没有进过学校的大门。
三姐只比我大三岁,却早早地开始了干农活的经历。
三哥在我初一上学期的那个秋天,从当兵的内蒙回来和三嫂结了婚。第二年春天,三嫂以探亲为由去了内蒙,全然不顾家里干活缺少人手。
三嫂走后,父亲的哮喘病就犯了,动一动,就喘得接不上气。不擅长种地的母亲看着地里的活发愁。忧虑一多,老毛病也跟着就犯了,整天坐在家里发呆,饭都不知道吃。
家里干活的担子全落在了年仅十六岁的三姐肩上。
麦子成熟前,三嫂从内蒙回来了,直接住到了娘家。听说是怀孕了,要保胎。事实并非如此。三哥的老大是三哥从部队复员回来后的第二年七月才出生,怀孕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也不知道三嫂当时是怎么想的?
六一儿童节前夕,学校放了麦假。(那个时候的农村学校,每到割麦子的季节都会放10—15天的假期。有很大一部分老师家里也种地,需要回家收麦子。)
农村的孩子在那个年代是没有儿童节可以过的,只要能提得动一壶水,就可以开始帮助家里干事情。
那个假期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时日,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我感到沉重得透不过气。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那一天,我和三姐去南湾的地里拉割下来的麦捆。麦秸杆很光,装车是需要一定技术的,而我和三姐都不具备这个能力。
手忙脚乱地模仿着大人们装好了一车麦捆。谁承想,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一颠簸,原本装得看上去挺实的麦捆就松动得开始往车子下边溜。
三姐在前边拉车,我在后边推。一路上看着车上的麦捆摇摇晃晃,我的心也跟着提心吊胆地摇晃。还没走到村子里,麦捆已经掉了两次,我俩只好停下来,重新装车,装好了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
车子好不容易被我俩拉到了村子中间的十字路口。就在向右拐弯的一刹那,车子翻了,麦捆倒了一地,触碰到地上的麦穗断了许多,棕黄色的麦粒脱穗而出,撒在了麦捆周围。有几只眼尖的鸡立刻围了上来,啄地上的麦粒。看到鸡在这边啄食,一只母猪带着十来个猪仔摇头摆尾地也向这边走来,想要分上一杯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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