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李金友带着我三拐两块进了胡同,又走了一段巷子,就来到了他的家。
他的家是三间泥瓦房,看墙根堆着不少农具,就知道他家也是个农户。
李金友领我进了屋子。屋子里有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姑娘。不用说,肯定是他的父母和妹妹了。
李金友的父母听完儿子的介绍,急忙起身让我落座,拿出烟笸箩让我抽烟。我一听口音,竟然不是本地人。后来的聊起来才知道他们老家是山东潍坊。因为我们村也有很多山东户,所以他们的话我还是能听懂的,没有太多不适应。
李金友是家中的长子,他的父母年龄当然不是很大,四十多岁的样子,比我父母年轻不少,便开口尊称叔婶。
交谈中,我感觉出李金友的父母都是朴实的本分人,听说我也喜欢画画,金友的父亲竟然苦笑了一下,说画画在农村没啥大用,还不如学点实用的手艺好。
这是实话,其实我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意识,家父不也这样认为的么。可是偏偏又放不下,是心中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想必李金友内心也会和我有一样的矛盾和尴尬吧。
李金友的母亲下地做饭去了。这是我第一次体验这样的境遇,在一个算是好友但还很不熟悉的家里吃饭留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仅是不安和歉疚,简直有些无以言表。
晚饭倒是很平常,小米粥,炒土豆片,还有一盘切成两半的咸鸭蛋。说平常,但从这一盘咸鸭蛋中还是看出些特别来。
李金友的小妹能有六七岁,很是可爱。见我没动她爸爸夹在我碗边的鸭蛋,便绕着饭桌过来把鸭蛋又往我这边推一推。这个举动,让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晚上,我和李金友住在另一间屋子。我俩聊了很晚。除了画画,还谈了很多,过往的经历、未来的向往。我觉得我俩有很多相同之处,包括对画画爱好的那种无奈和彷徨。
关灯以后,李金友很快进入了梦乡。听着外边檐头滴答滴答的雨声,我依然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我竟然醒得迟了,睁开眼一看,一家人都已经起床了。外间屋子传来了阵阵饭菜的香味。
我急忙穿衣起床洗脸。不大功夫,饭菜就端上了桌子。如果说昨晚的饭菜平常了些,今早确是实实在在的特别了。竟然有四个菜呢!炒土豆丝、炒豆角丝、摊鸡蛋和昨晚那盘没吃几半的咸鸭蛋。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说些感谢的话。金友妈妈脸上歉疚地笑着,手在围裙上来回擦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不宽裕,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金友的父亲在一旁附和着,这倒叫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吃完饭,我就告别一家人,骑车上了路,因为还要赶回镇里上班。
这次留宿,欠下了一份人情,但由于忙,一直没去李金友家致谢,心里总是装着这事,这一份人情没还上,总是觉得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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