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如既往的出现在北京,高超从阳光中懒洋洋的起来,回味着昨晚,脸上还挂着浅笑,如果照着镜子,这笑是很浅的而且抹有一丝贱。刷牙,冲澡,咂吧嘴。享受着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在王林身边醒来的感觉,如他所想,是真,是假?自己也不知道这自由是否真的是他需要,当然还有更多的是脑子里昨夜的闪展腾挪。
不过,现在这感觉还得靠后,因为他被楼道外的突然爆响的汽笛声惊着了!
高超猛然的扑到了窗户边,等着眼睛看!前面很多车堵的像火山灰笼罩下的空气,完全是静止和凝固的。汽笛生响成一片,壮观的颇有十面埋伏的气势。
“操,无聊。”高超自言自语的,把自己收拾停当了,出来酒店,在前台退房。一边办手续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小妹子扯淡:“今儿外边够堵的呀。”
小姑娘咕嘟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之后说:“还说呢,大早上一个客人从酒店里疯了似的跑出去,就到前面立交桥上,要跳桥。”
高超的嘴夸张的张大了,说:“啊,男的女的呀。”
小姑娘把押金收拾好,给到了高超:“您的钱,请点好。女的,还挺年轻漂亮的呢。”
高超收了钱,笑笑就继续往外走了,同时想,今天还得是地铁。在走过向地铁站的时候,路过了那小妞站着的,高高的立交桥,桥下已经让消防队员圈了一大块地方,做为紧急救援的区域,这桥下四个方向都各只留了一条车道,人来人往的上班时间呀,就算没有这好几百煞有介事的仰着脑袋看天的群众,这条路要通过也是险象环生。
早上在幸福中醒来的燕燕,没看到身边的胖子,她叫了两声,没人。又去了下洗手间,还是没人,连衣服都不见了。她打着哈气,心情很好,就像这个初升的朝阳,很好。
当她快活的如一个小鸟般的刷牙,洗澡,咂吧嘴之后,还是觉得有点奇怪。Kenny呢,难到他早上就不想?小脸又蒙上了绯红,他也许去买早点了吧,小姑娘在一厢情愿。她又懒洋洋的往床上拱了过去,把脸贴在枕头上,她忽然感到了一些不妙,身边的床是凉的,而自己的手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钱,这是什么?她猛然又抓起来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一个未读的短信,天哪,写了些什么?!
“燕燕,我们也许不适合在一起,其实我早就该离开,我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而你不是,枕头下面有1600块钱,这房间退房还有400找头。该够你一晚上的钱了,耽误你那么多时间,我原来也不知道你是收钱的,现在知道了,那就再见吧。”
燕燕慌乱了,这什么和什么呀,他居然,疯了!燕燕赶忙拨打Kenny的手机,通了,挂了,又通了,又挂了!燕燕一边疯狂的再拨,一边眼泪像飙一样飞出了眼眶,她不知道接通了要说什么,只知道,那是她惟一能让她在这个汪洋大海继续生活下去的的惟一稻草。可似乎Kenny的手机就如同命运一般,总是展露些曙光,而又让你捉不到希望。她没办法,只有不停的,不停的打,哭着打,这电话就如同她的命。
Kenny可没好心情,半夜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夜是失眠着,早早的去上班,用勤劳的工作忘记曾经的伤痕吧。他在上班路上也幻想着如果燕燕打来电话,他怎么办?想到这的时候就咬咬牙,狠狠的对自己说:“不要脸!这时候还想这些!”
而这个时候,电话真的如期而至,他是真的不敢接,真的不愿意面对,那娇弱的声音和脸,嗯,一定要把持住!Kenny不断给自己打气!他的胖胖的香肠手指已经不堪使用般的频繁的在电话的C电话的键上按来按去,他也没有记得把电话变成震动,所以在摩肩接踵的公共汽车上,他那月亮之上的第一句词,没完没了的重复着。
燕燕不得已发了短信给他,说着自己有多么的爱他,多么的不能失去他。可在Kenny看,许是所谓的婊子无情,你又怎么能相信这些话?趁自己还能拔出腿来,就赶快的闪了吧。
而燕燕却不依不饶,最后只用短信表白说:“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吧,否则到了那个世界,我也会寂寞。”
Kenny撇着嘴想,到那个世界?吓唬谁呢,这都什么年代了?您一个迎来送往的,能为了我死?你死我修坟!Kenny想到是这么想,可毕竟受过多年教育,也知道在万恶的旧社会也是受剥削受迫害的,也是阶级兄弟姐妹,虽然到了新中国,她们有很多自愿上山下海的。但这么绝情的话仍然说不出口。只回了一个:“保重。”
燕燕现在可是会当凌绝顶的一个人在立交桥的栏杆上,她也想Kenny能回心转意,她自己把娇小的身体蜷成可怜的一小团,晃晃悠悠的坐在桥栏杆上,“保重?”她自言自语的说,还保重个P!“没你,我只有死!”燕燕又发了回去。
同时,燕燕转过脸对身后企图旧她的人说,“别逼我,我也不想死!”说罢,示威般的把屁股往外挪了挪,至于那些“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排解。”、“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等等,则根本在她耳朵里湮灭了。
在燕燕的手机互通的同时,Kenny意气风发的走向了自己的位子,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不断的鼓励和督促自己,甚至想和见到的人都微笑,没什么机会,因为,他太早了来的。只有一个高超,破天荒般的,摇晃进了办公室。
“HI,早呀。”Kenny把自己装修的喜气洋洋的,很开心的和高超打招呼。高超看了他一眼陡然想起了昨晚,就故作神秘的贴了过去:“昨天你丫没事去酒店干嘛去了?我可收着线报了。”说完,气氛一冷,高超可不管这个,为了加大胖子的心里负担,还嘿嘿的冷笑着。
Kenny让他搅和的不太自在,诺诺连声的说:“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你一定看错了。”高超眯着眼继续挑逗他,说:“就您这身材,我他妈的看得错吗?对了,回头还一起跑步去呀?”高超今天心情好,说起话来也快。
Kenny却懒得和他废话,更也的确怕这混不吝扎了他的肺管子,就转身假装去打水,不再理高超。
既然人家怕,高超就不能不表现其对扎肺管子这活儿,有着的高强手段,以满足观众的要求。他继而嬉皮笑脸的说;“要真是你,你丫就走早了,今早上有一小蜜在边上的立交桥上表演跳桥秀呢。按理说这样的小妹子还能有包工头给掐工资呀。”他自作聪明的又吧了下嘴巴,说:“估计是他妈为情所困了。”
真他妈的百发百中!Kenny都有跳过去掐死他的心了,不过,燕燕真的上了立交桥?真的吗?Kenny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的是自己能让一个身经百战的小姐真的爱上自己?
Kenny的汗冒出来了,他赶忙的拨通了燕燕的电话,要是燕燕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也不是他担待的起的,起码不是现在,他没那么狠。
燕燕看到了Kenny的来电,一瞬间喜极而泣,她哇哇的接了Kenny的电话;“还没有等Kenny说话,她就开始大声的唠叨开:“你就不要我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家多穷吗?我要上学,我没骗你,我真的要上学,没错!我是卖过,可就那么两次,我不骗你,你知道吗?我爸爸病了,我要钱呀。你让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对付,我想管你要,我开不了口,为什么?还不是怕失去你!我爱你!我可以再不去了,我再不去了,你别不要我,求你了,我是你的,真的,我以后好好和你过日子,你有时间陪我回一次家,你就知道了,我爸爸,我爸爸他.......”燕燕还是坐在立交桥上哭的死去活来。这边Kenny的眼泪也不在抑制的住,他跑到了一个办公楼的僻静的地方,也是鼻涕眼泪的在听,他想插嘴说上两句,但对面的燕燕却更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说:“你还给我钱,你想什么呢?我们的情份是钱买的吗?你这头猪!我要的是你,你的人,为什么,你对我好!你现在说,你现在告诉我,你还要不要我了,要是你说不要了,没关系,以后世界上就没有我了,你反正也不必挂心了,真的,不过,你记着,我到死,是念着你的名字。”后面这写话燕燕越说越慢,越说越清楚,一个字一个字的像锤子似的砸到了Kenny的耳朵里。
Kenny的心撕拉撕拉的在疼,这个女孩可以为自己死!那还要什么?人活一生,那些清白的小姑娘谁能了解这感受,谁知道这苦?他也是从农村挣扎到北京,个中滋味的确能了解一二!他不断的只是说:“别,别,别。”
燕燕缓慢而坚决的问:“你还要我吗?”她站了起来,在陡峭的,狭窄的立交桥栏杆上,她在等,等自己命运的判决。她闭上眼睛,因为她不敢看,周遭的风声和路边人的惊诧低声呼喊全没有在意,她只在意,耳朵里听到的,Kenny的声音。
Kenny咬着牙,定定的说:“我爱你。毕业就嫁我。”他定了一下又跟了一句:“呃,上学是真的吧?”
一滴泪,流下来,在燕燕的眼边,可带着笑,轻轻的说了声:“废话。”她,转过身,在狭窄的桥栏,可心,却一下子宽泛了很多很多,因为,看见了未来的幸福。
桥上聚集好多好多人,还有些无聊的小报记者,民工上演跳楼秀都市人山人海,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在车水马龙这博命出镜,当然更是观者如潮。
燕燕的嘴角挂着笑,骄傲的,她准备从桥栏杆上下来了,却!不知道几个记者的相机啪啪的响成一片,谁又开了强制闪光,一道亮映到脸上!燕燕感觉一真眩晕。
是什么?眼前?怎么不再是人群,忽然的她,眼前成了灿烂的蓝天,蓝的那么轻柔,那么可爱,却身子也越来越轻,只耳边还有几声惊呼。
燕燕,如失去了枝的花儿,在风中悠悠荡荡。她会永远会记得“我爱你,毕业就嫁我!”这句是从她爱的人嘴里说出。
有了这句话,纵千百万年后,燕燕也至少可以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Kenny在电话这头的心才放落了,电话也挂了,到洗手间把满脸的鼻涕眼泪收拾停当,心绪稍微也随着脸的清洁而变得畅快了些的时候,就依然如往日般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尹浩又一次阴魂不散的飘到了办公室,看着他脚步虚华的在开自己小办公室的门,Kenny的心就又一下疼了出来。妈的,混蛋!Kenny脑子里已经开始准备设计自己的简历了,和这个头发粘腻的家伙没法一起上班,他睡过我老婆!这句话成紧箍咒了。让Kenny的胖脑子隐约而坚定的又疼了一下子。“妈的,老子还是骂的对!”Kenny为昨天自己的勇敢沾沾自喜着。
上班的人一伙又一伙的来了,Kenny也打开电脑聚精会神的去准备自己的简历,同时一遍遍的再心里继续的安慰着自己,“小姐怎么了,小姐也是人,她的心是纯净的,对!”终于又在思辨中找到了新的借口的他,心里更是一片光明的康庄大道。
得快11点了,办公室的陈小洋这八卦女天王,才坐在自己椅子上,开电脑的同时,把她的大P股放在转椅上不时的左转右转,一边转一边若有所思。她进来的时候高超打水去了,尹浩又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看来是没有人发现,她窃喜的把电脑捅开的同时,小苏的声音响了:“赶紧开,现在查的可严。”说罢还把眼神向尹浩的屋子那边闪了闪。
陈小洋把一个小胖白指头压在嘴边,然后略夸张的:“嘘。”
“嘘你大爷,都他妈几点了。”高超端着自己的大杯子很威武的站在陈小洋身边,不过话虽然狠,声音却放的很低。
陈小洋看见了高超,样子却不是惊恐,到成了见到解放军的老百姓,一脸的“可把你盼来了”的样子。高超也略有不解,只继续压着声音说:“你丫嘛去了,不知道这孙子刚来,正他妈的没事找事呢。”同时也和小苏一样把眼睛朝尹浩的小屋撇了一下。
陈小洋招着胖手说:“我路上看见跳楼啦。你们可不知道,唉攸,那人呀,我坐那汽车,从边上过的时候,好家伙,就看了一眼,已经给盖上了,听说是一小姑娘。”说到动情处,陈小洋的手舞足蹈也似乎不足以表现她的激动和当时的情况,声音便也跟着大了些。
高超握着杯子,打了一个粗重的哈气,说:“是跟那长虹桥吗?那小蜜真他妈跳啦。操。”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响锣重鼓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Kenny的耳膜上,他猛的跳起来,一只手戟指着高超,声音大的吓人:“你操谁!”
高超可不敢轻捋其锋,马上偃旗息鼓,迅速坐下,给Kenny一背影,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和小苏、陈小洋说:“快,埋伏起来。”
Kenny即刻就开始给燕燕打电话,现在轮到他契而不舍的拼命拨打电话,他要知道,他急切的要知道,燕燕,在做什么,是否已经安静的,安全的在哪里呢?他甚至想,即便你在做你的生意,也不能不接我的电话,只要你人在,那么就一切都还在!
他打了有小20分钟的电话,可依然是那温柔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妈的!Kenny如怒狮一般,环顾着左右。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触手可及的是一个粗重的文件夹,他猛然的把那文件夹抄了起来,在办公室左顾右盼,看看谁正不顺眼。见整个办公室都臣服在他的威压之下,可那一腔子的火如何才泻的去?
转目间,却看到了紧闭着着玻璃门的尹浩,对!这个王八蛋!Kenny狞笑着,似乎网住了目标的大蜘蛛一样,随着一阵风!那厚重的文件狠狠的拍在玻璃上,发出猛烈的啪的一声!让屋里的尹浩又一次被震慑了心神,“妈的,怎么又冲我来了?”他如一个打惊了的兔子,想再不出头,却偏偏又被找了上门,再不济事,也得做做样子。
他咳嗽了一声,庄重的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脸刚刚露出来,旋风般的拳头就到了,Kenny厚大的肉掌拳成重炮,一下就把尹浩的脸砸开了个满脸花,真就如同水浒传里的鲁智深拳打震关西一般的,在这一瞬间“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这可热闹,两人就在公司的总监小屋的门口拉开架子,大打出手。办公室的所有人。连刚才还紧张的要埋伏起来的高超都兴奋的冲了过去,他们表明上都是去高尚的拉架,不过,心里谁不是想看看到底打成了个什么子丑寅卯的了,笑话谁不想看?
只孔令澜很镇静,他给人事部门的经理打了个内线:“我们尹总那打起来了,请您过去看看吧。”才缓步的走过去。
其实这边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毕竟俩人也不是运动员,只见双方都是一脸的乌青,正彼此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当一些有眼力价的女孩已经开始帮忙把俩位领导干的满地的办公用品整理归放到位的时候,两个义正严词的人走了进来,而且一看就是哪种让犯罪分子魂飞魄散的人,因为这两个人是-警察。
“啊,有人报警啦,我的妈呀。”陈小洋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看热闹,这下可是觉得物超所值的没白挤,除了小声的发表评论,她着实的还想在看到电视剧里警察伸张正义,带走犯罪分子的那一刻,没心没肺如她以然悄悄的把手机的照相机打开了。
他们在人事经理的陪同下来到了犯罪现场,粗略的看了一下,皱着眉头,其中一个警官说;“哪位是肯尼?我们要调查点事情,有关今天上午在长虹桥堕桥的女青年李燕的。”
人群里的孔令澜脸一直沉着,此时更是毫无表情。
Kenny转眼看了警察一眼,多年的教育毕竟让他不敢和人民政府不礼貌,就喘着粗气说:“我就是。”又咽口水,叹气,咳嗽的,把能带出来的面部表情全挂子做了一遍,声音也颤抖的跟上:“她真的,真的跳了?”尽管心里也大略的知道这可能,这猛然的真从国家机关了解到了真相,到底还是打破了他的幻像,他再没哭天呛地,而默默的,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
也在一边站着的小苏可没有了看热闹的心,她猛然的想倒了王林那些恶狠狠的话:“我就死给他看!”小苏的心凉凉的,万一王林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后她小苏的大半辈子便是全用在给菩萨磕头上也赎不清那罪呀,这时候小丫头居然还想,若是真的,即使可能,我还能嫁给高超吗?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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