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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尔索:我们都是局外人

默尔索:我们都是局外人

作者: 37a7c717a8e4 | 来源:发表于2018-09-23 09:44 被阅读120次

有一个年轻人,他干着一份毫不起眼的工作,在母亲的葬礼后谈着一场波澜不惊的恋爱,然后结识了一个“名声不太好”的朋友,又因这新朋友而莫名其妙地卷入一桩谋杀案。在法庭上,年轻人被审判官员以毫无逻辑的推理定罪,最终,年轻人被法官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宣判死刑。在临死之前,年轻人的最后一个心愿是:在我被处决的那一天,有很多很多人来观看,他们应该用憎恨的叫喊迎接我。

没错,这个有着离奇人生的年轻人正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文坛巨匠加缪的小说《局外人》中的主人公——默尔索。简单说,这是一个在世人眼中行为荒诞,但却被作者称赞为“一个最真实的人!”

有读者评论说,像默尔索这样的人,只能出现在小说家的世界里,现实生活中根本找不出这样的人。的确,此言不假。仔细想想吧,默尔索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他连自己母亲的生日都模糊不清,在母亲的葬礼上连一滴眼泪都没流下。在彼此都有好感的女朋友玛丽问他愿不愿意结婚时,他只是说了句我怎么样都可以。在得知素来名声不太好的雷蒙要跟自己交朋友时,他也没有拒绝。他总是把“我都无所谓”这句话挂在嘴边。像默尔索这样一个人,似乎在现实世界里真的不可能存在。但当我掩卷沉思,举目张望时,又仿佛看到了无数个“默尔索”在我的眼前徘徊踟蹰。我忍不住问自己,默尔索到底是谁?

我循着心中的疑问,试图小心翼翼地找出答案。既然默尔索不可能存在我们的现实世界里,那么,假如默尔索足够幸运,被上帝重新投放到这个世界里,他又该如何做到使自己不成为“默尔索”呢?这个大胆的设想差点吓住我,但为了弄清楚默尔索究竟是谁,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我把默尔索重新放入到我们的世界之中。假如新生的默尔索不想成为世人眼中那个荒诞的人,那么,他必须摒弃他从前的一切。这也意味着,他需要重新处理好那些令他被现实世界抛弃的事物。也就是说,当他收到母亲去世的电报时,他不应该连母亲去世的日期都模棱两可,他需要做的是在众人的面前放声痛苦,最好昏厥过去。即使没人会在意,他也必须在母亲的葬礼上泣不成声,以向世人证明他不是铁石心肠没有良心;当他试图和玛丽交往时,他也要选择好时间,至少不能在母亲葬礼过后就立马寻欢,以使世人知道他为母亲的离去而心力交瘁无暇他顾。当玛丽问他愿不愿意结婚时,他应该幸福的像个孩子一样拥抱玛丽高声喊着“我愿意”,而不是用近乎冷漠的理智告诉她我怎么样都可以。世人会称赞他柔情似水,理性而感人;当雷蒙这样名声向来不太好的问题青年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他应该毫不犹豫的拒绝,免得世人说他是一丘之貉,坏了自己的名声。他要痛斥雷蒙这样的问题青年,以彰显自己嫉恶如仇的品格。如此一来,默尔索便是一个全新的、获得重生的真实世界里的人了,那个与世无争、随遇而安的默尔索被塑造完毕。一个默尔索活了,另一个“默尔索”死了。

当我看着焕然一新的默尔索时,他正朝着我露出迷人般的微笑。他的眼睛里充满光芒,仿佛在告诉我:瞧,我也是现实生活里的人了。我又看到他走到大街上去,向每一个人报以同样的微笑,路过的人们纷纷说:这人多么友善啊!我不由得跟上他的脚步,随着他在城市里乱逛一通。所到之处,他都表现得彬彬有礼,逢人便交换名片,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他又遇到了玛丽一样的女孩,但他热情得像一团火,没等女孩问他愿不愿意结婚时,他已经满含热泪深情款款的像女孩求婚了。他嘴里念念有词,不住的说着我愿意。他遇到了很多的问题青年,富有正义的他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社会蛀虫呢?他高声呵斥他们是败类,是社会的耻辱,他正义凛然的样子真像是一尊雕像。我听到世人不断地用好词夸赞他:年轻人的榜样,家庭的支柱,社会的脊梁。诸如此类的赞叹,不绝于耳。呵,他可真是个我们的现实生活里的人儿了。

崭新的默尔索仿佛活力四射,我忍不住想劝他停下来歇一歇,可是他无动于衷的望着我说:活在当下,只争朝夕。嚯,他可真是活学活用,现实世界里的口号都用的这么顺当。我安慰他,不用这么着急,慢慢来,现实生活才刚开始,一切都会慢慢拥有的。他却收起那迷人的微笑,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说:现在,我都要。我被他的眼神惊到,只好无奈的跟在他后面,在城市里继续穿梭。他换上笑脸,头也不回的走进人海、车站、高楼大厦,走进茫茫夜色、闪烁霓虹。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我赶上他,关心的问他是否走累了。他垂下眼皮看着我,脸上的迷人微笑早已消失不见,有气无力的问我:现实生活难道就是这个样子吗?我颓然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质问。我想安慰一下他,他却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我和他并肩而坐,望着霓虹深处,所望之处,人群作鸟兽散。他们从车站里,从大厦中,从城市的人海中走出,缓缓消失在城市的最深处。星空闪耀,但他们终究还是在黑暗里独行。良久,默尔索望着我,用疲惫沙哑的声音对我说:你看,我还是这个现实世界里的默尔索,你认出你要找的“默尔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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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 ztmcom:想成为局外人,这世道就会真的把你变成局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关系到自己也高高挂起,就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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