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力马扎罗的雪
[美]欧内斯特·米勒·海明威
《乞力马扎罗的雪》是美国小说家、记者海明威的短篇小说集,其中收录了《乞力马扎罗的雪》、《父亲们和儿子们》、《杀手》等短篇小说作品。
《乞力马扎罗的雪》讲述了一位作家跟自己的其中一位富婆情人去非洲旅行打猎,在狩猎过程中皮肤被刺破感染了坏疽病,卡车抛锚,迟迟等待不到救援,最后在沙漠里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的故事。
作者通过简洁的语言写出了人在弥留之际的精神状态,“死亡”与“即将死亡”之间的心灵跨度描写既平淡又深刻,主人公回想自己的一生,后悔自己混乱的私生活、后悔自己的写作事业……最后他死在了一片白茫茫的乞力马扎罗的雪的梦境里。
1
乞力马扎罗山是非洲最高的山峰,常年被积雪覆盖,此时它的西峰顶部有一具豹子的尸体,而距离它不远的地方的一张行军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在观察天空中盘旋着的十几只面目可憎的大鸟,他的心情看起来很沉重,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跟自己的情人说着话。
他的腿在狩猎的时候被刮伤了,本以为只是一个小伤口不必在意,甚至连消毒都没有,万万没想到伤口恶化,导致随行的抗菌剂都快用完了,而他现在,居然快感觉不到那种痛感了,救援的飞机迟迟未到,恍恍惚惚当中,他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死亡临近的时候,他感觉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开玩笑地要求情人把他的腿锯掉或者对他来一枪,让他了却此生,情人不相信他会死,一直在安慰鼓励他。
这个情人比他以往的情人都更加有钱,也更爱他,他发现,以前他爱女人的时候,往往无法得到女人真正的爱,可是现在,他都是靠撒谎来维持自己对女人的爱意的时候,女人又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真是奇怪。不爱的结果反而会更好。
他想起了自己一直在脑海里构思的写作事业,也许都是些发生过的故事,也许是他脑海里想象着的故事,他还有好多细节都没有完成,也来不及写下来,在那个寒冷耀目的圣诞节,他们杀死了一群奥地利人……
2
他想起了跟妻子吵架后整日嫖娼宿妓的那些日子,结果每次完事后,寂寞非但没有排解,反而更加严重……
他想起了康特斯卡普广场上臭汗和贫穷的气息缠绕,小孩们在冷飕飕的空气里吸溜着鼻涕的景象……
他想起了打杂的小男孩杀死了虐待自己的老头儿,却被和自己埋葬老头儿的人举报,最终被警察拷上手铐的故事……
他想起了一位连肠子都被敌人炸出来挂在铁网上头却依旧坚信主会拯救他而不肯用药的好军官……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腿部的疼痛没什么,情人趁着他闭眼休息的时间去打猎准备晚餐,她的枪法很好,自己弥补了女人想要得到的谎言的关心,她就拿出钱来满足自己实现愿望……
感觉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想要赶快把自己内心想要写作的东西表达出来,可是这个情人不懂得什么是听写速记,一点儿也帮不到自己,真是遗憾,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时间不够了……
简单地吃过晚餐过后,他觉得自己太累了,他要睡一会儿,似乎死神还未到来,可是死神出双入对,已经无声无息地潜行在路上了。
3
现在的他真的可以不在乎死亡了,他一直忍受着身上的疼痛,就在他觉得要被瓦解时,疼痛停止了。
他看到了死神,它的头靠在了行军床的床脚,死神没有什么形状,却占据了空间,只可惜,他的情人看不到。
他想跟情人说话,让她把死神赶走,可是他被压得无法呼吸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突然间,情人和男仆移动着行军床,他胸口上的重压消失了。
天亮的时候,救援飞机到了,这架飞机体型真小,只能带走他,他不得已与情人分别,独自上了这架飞机。飞机一下子扎进了天空,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真是好极了。
可是再往东走,他们遇到了暴风雨,大雨倾盆,飞机在暴雨中穿梭,不过驾驶员发挥自己的能力稳稳地穿过这片暴风雨,没有任何风险。
他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前方,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乞力马扎罗高耸的方形山顶。它如整个世界一样壮阔宏伟,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白光。
他终于懂了,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鬣狗在黑夜中停止了呜鸣,弄出了一阵骚动,情人被吵醒,她不满地睁开了眼睛,喊着男人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她再也听不见他的呼吸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