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记 9.6

作者: 奚山苏 | 来源:发表于2018-09-08 15:59 被阅读3次

    今夜的梦境比昨夜的要真实一点,虽然也是上篇不接下章,但至少人物我还看得清楚。

    出现在梦中的一个是同住一个宿舍,关系比较好的ZY,另一个是高中的好朋友JJ,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联系了,但高中时候,我们,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可真算得上是闺蜜了,而且学习都还不错,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也对1我们青睐有加,只是入了大学,不是时常联系,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其他的还有很多人,不过都是路人甲路人乙的样子,噢,还有两三个人,脑海中的印象虽比较模糊,却也不是路人,在我的梦境中,他们都是有故事发生的。

    开篇的场景应该是在我们学校,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突然发现了一个我们老家那边的人?是个学生,(难道是因为这两天正值开学季,所以我梦到了我们老家那边的人到我所在的学校读书吗?当然,这是我醒了以后的想法),比我小很多,旁边的应该是他爸爸,提着行李,仿佛找不到路,有点焦急的样子。我有点诧异,叫了他一声“CF”,这是他的名字,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他的表情,可能是没有任何表情。后来,我就带着他们熟悉我们的学校,沿途介绍着我们学校的风景和建筑,走到一栋楼建筑前面,这面墙有很多个圆拱形的门,我笑着给他们说,这就有点像殊途同归,不管你从哪个门进去,都会从一个地方出来。出了门以后,就是我们的食堂,我如是介绍着。

    忽然,我看见JJ和她的男朋友在食堂那边狭窄的巷道里排队,应该是到了饭点了,我手指着身后的一栋不怎么起眼的建筑,告诉那个老乡新生,这就是宿舍,然后结束了我的导游生活。(其实前面的男生并不是故事的主角,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前面这么长的铺垫。)

    决定去吃饭,然后走向排在队伍中间的JJ,JJ交了个男朋友,我以前并不知道,像是今天才有的,她很熟练地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扯到了她的前面,我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插队待遇,同她讲着话。

    队伍依次往前移动着,我们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我看见ZY蹲在一边吃东西,仔细一看,吃的全然不是将要打给我们的饭菜,而是大鱼大肉,旁边还有一个阿姨不住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儿。

    我看得入神,琢磨着这个阿姨和ZY是亲戚吗?居然还给她开小灶,而且开地这么光明正大,一旁打饭的阿姨不耐烦地问我要什么菜,我一看,JJ和他的男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饭菜远去,我便着急地把手伸进背后的书包准备掏出饭卡,手还在途中,我却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锁链拉动的声音,伴随着背后书包的一阵细微颤动,这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听得真切,是我的书包,而且是最小的那个包,那个包里只装了我的饭卡和钥匙,我凝神屏息,一只手紧紧攥住衣服,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朝后伸去,满腹狐疑道:莫不是这光天化日地遭了小偷?我那卡可是刚刚充了几百个大洋,真要掉了,我这一个月可得喝西北风了,那钥匙上我前脚才挂了一个小物件上去,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人家给的纪念品,一个镶着照片的精致小框,我甚为得意,满心喜欢的挂件,这后脚要是丢了,我可得伤心死啊!

    拉链开了,仿佛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我哆嗦着把手伸进包里,四处摸了摸,顿时呼出一口长气,幸好都没丢,可这人为什么拉开了我的包,却没拿任何动作呢?是还未有何动作,便被我发现了?还是不为夺财,有其他的小心思?我手托着下巴,兀自揣度了许久,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又过了许久,我并未想出两全之法,即能保全我的财和尊严,又能留住他的面子,毕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他人并不光明的行为实属让人为难,何况这人还未得手,这要传出去,可真是让人颜面全无啊!

    半晌,我才决定先回头,看看什么情况,伺机而动。

    待我回慢慢地回过头,看清后面站着的那人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偌大的地方,竟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之前拥挤不堪的食堂,此刻竟略显空旷。那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很平凡,眼睛却极亮,像深夜里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就那么不偏不倚地站着,一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我,盯得我莫名地犯怵,仿佛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我静静地忍受着他那不咸不淡的目光,等他开口,解释这一切,但沉默依然在蔓延。

    先发制人,这是我心里唯一的想法,于是我一改之前的姿态,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人,丝毫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宛如一个被揩了油,占了便宜的黄花大闺女,也不去想对面那人身高八尺,若是真敢做那等偷盗之事,想必杀人灭口也并非不可为,只是当下那情况,百中感情集于一身,我素来又不是一个管得住自己的人,常常手比嘴快,嘴比心快,现在想起来,真真是愚蠢至极,宛如一个不要命的……智障!

    “你干什么偷我东西?”我底气十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声质问他。

    那人离我并不远,不过几步之遥,必定是听清楚了我说的话,却并不回答,一张脸依旧平淡,波澜不惊,一双眼仍然明亮,静静地望着我,不知何意。

    “你这小偷,为何要偷我东西?”见状,虽心有点发虚,但口舌之上岂能输,于是,我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试图借着这高亢激昂的声音给自己壮壮胆,顺带掩饰心底的一丝慌乱不安。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依旧不作答,一张唇紧紧抿着,似乎并不打算开口,但眉眼之间分明有了变化,淡淡的,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有点疑惑,一边继续观察着这人的不寻常之处,一边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这人瞧着并无大碍,但对我的问题却置之不理,不作回应,莫不是个聋子或哑巴?转念一想,就算这样,也该有个表示吧!是真的听不见还是装不懂,我我得去探个究竟。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地跑到了他的面前,把他扑倒在地,他也并不反抗,只安静地任由我将他扑倒在满是灰尘油污的地上,我那时只道是因为自己动作太快,那人并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我压制住了。但现在想想,一个成年男子,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被一个女子用花拳绣腿给收拾了。我将他两只手反锁到身后,确定他无法轻易地脱身,才吐了吐扑到口中的灰尘,想看看他如何开口,向我解释一番,或者如何动作,好挣脱我的钳制。等了半晌,那人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声音,我很是疑惑,便侧过身去看那人的脸,平静如此,仿佛此刻并不是被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子给锁住双手,自由受限,而是在某个花草皆宜的地方喝茶饮酒赏花作赋,这一副怡然自得,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是叫我也恨得牙痒痒了,那一双眼睛,也并未向我看来,只漫无目的地看向远处,见我侧身看他,也只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并未多做停留,仿佛刚刚那个一直盯着我,从未转眼的人并不是他。

    “抓小偷啦!大家快来抓小偷呀!……”我略有不快,心有小小报复之意,于是手上得了功劳,嘴巴也开始有所动作,因为我知,从那时起,此处只有我二人,断不会有人听到,也决计不会有人真的来抓小偷,更何况我并未认定他就是小偷,东西还在,又没有证据,如何能坐实小偷之名,所以我大放宽心,想来他并不会有何不利,声音也就愈来愈大,但只不过是呈口舌之争罢了,并非真想引来他人。这声音听着不像是抓贼,倒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了。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真有这等闲得没事干,来帮人抓贼的人,应该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个勇士想是听到了我的呼叫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上一秒四下无人啊!乍一看,是JJ的男朋友,出现得莫名其妙。

    后面的事,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勇士应该是帮我揍了那小偷一顿,那人挨了揍,也并不为自己不辩解,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只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又定定地望回我,仿佛带了一点哀伤,我甚是不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罢了罢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再后来,我只记得勇士因为揍了那人,被一群人报复了,被打得很惨,开的店也被砸了,店里的东西悉数被破坏,我心感愧疚。JJ也因为他的男朋友帮我出头而置气于我,对我不理不睬。

    至于勇士为何会被报复,我是不知的,个中缘由,我也不想去深究了。

    但那人,我却时常想起,心里放不下,他的异常明亮的眼睛,他的不言不语,以及他那稍带哀伤的眉眼。

    醒来以后,我时常想起梦里那人,无名无姓亦无言语,但我不想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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