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台》是《诗经·国风·邶风》里的第18首诗,是民众讽刺卫宣公劫夺儿媳的诗。
春秋早期,有个美女叫宣姜,她之所以在诗经中多次出现,是因为和卫宣公的荒唐婚姻。
卫宣公姬晋从小就是纨绔公子,好色成性。做太子时与父亲的宠妃夷姜通奸,并生下儿子取名伋子。自古英雄爱美人,更何况卫宣公这样的狗熊。
姬晋荣登国君,就是卫宣公,他儿子伋子顺理成章成为太子。太子长大,到了婚配年纪,卫宣公想给儿子找个实力雄厚的大国做靠山,就派人到齐国求亲,希望儿子娶个齐国公主,以达政治联姻之目的。
齐僖公也觉得闺女嫁给根正苗红的姬姓很有脸面,随答应将大女儿宣姜嫁给卫国。
婚期很快定下。从齐国回来的求婚使者告诉卫宣公,说宣姜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老流氓心里顿生淫念,想将宣姜据为己有。
于是,他打着为儿子修建新婚行宫的名义,在风景秀丽的淇水岸边,修建了一所豪华宫殿,取名“新台”,当作是庆贺太子大婚的礼物。
伋子对父亲自然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在他结婚前几天,君父派他出差,忠厚的伋子二话不说,骑上马走了。
当时的宣姜,还是一个对未来充满幻想的懵懂少女,快乐无忧,她只知道自己马上要嫁给卫国太子,据说是位容貌英俊的少年,性格温良,便怀着对婚姻的无限憧憬,披上了红艳的婚纱。
宣姜的婚车如期到达,一路上鸣锣开道,鼓乐喧天,热闹非凡,确实羡煞沿途所有老中青少的女人们。宣姜公主也激动得怀里像闯个小鹿,咚咚乱撞,脸儿羞得红扑扑,不知道将要和自己入洞房的太子爷,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又高又大又帅又可爱。
坐在红烛旁的宣姜正焦急期待的时候,头上的大红盖头被粗暴地掀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丑陋的老脸拱了上来。
床单凌乱之后,宣姜公主才看清,这是一个满脸胡茬的老男人,年纪大得足以做自己的父亲,这还不算,关键是年老体衰加驼背,简直是个丑八怪,不,确定是一个恶心人的赖蛤蟆。
卫宣公从此在这新台里荒酒淫色,夜夜笙歌,不理朝政,逍遥快活。来自齐国的美娇娥,本想嫁一个温温其恭的如意郎,却不曾想,娶她的竟是一个丑恶的老流氓。
宣姜的眼泪哟,流得如那淇河水,无休无止,奔流不息,即使住在明丽辉煌的新台里,即使住在高大壮丽的宫殿里。
生米已做成熟饭,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又能如何,只能默默承受,只能偷偷流泪。
对于宣姜的父亲齐僖公来说,女儿提前当上了王后,对自己的政权巩固,只能有利,不会有害,所以也笑纳了这个老女婿。
这场荒唐的错位婚姻,一传十, 十传百,天下尽知,被人当作笑话,编成歌谣传唱不止:
新台有泚(cǐ),河水瀰瀰(mí)。燕婉之求,籧(qú)篨(chú)不鲜(xiǎn)!
新台有洒(cuǐ),河水浼浼(měi)。燕婉之求,籧篨不殄(tiǎn)!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qī shī)!
新台:新建的宫殿。
有泚(cǐ):鲜明的样子。
瀰瀰(mí):水盛大的样子。
燕婉:指夫妇和好。燕,安;婉,顺。
蘧(qú)篨(chú):一种含义是用竹或苇编的粗席。一种含义喻身有残疾不能俯视之人,此处讥讽卫宣公年老体衰腰脊僵硬状。一说指癞蛤蟆一类的东西。
有洒(cuǐ):亦作“漼”。有洒,即洒洒,高峻的样子。
浼(měi)浼:水盛大的样子。
殄(tiǎn):通“腆”,丰厚,美好。
戚施(qī shī):蟾蜍,蛤蟆,其四足据地,无须,不能仰视,喻貌丑驼背之人。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
新台明丽又辉煌,河水洋洋东流淌。本想嫁个如意郎,却是丑得蛤蟆样。
新台高大又壮丽,河水漫漫东流去。本想嫁个如意郎,却是丑得不成样。
设好鱼网把鱼捕,没想蛤蟆网中游。本想嫁个如意郎,得来却是如此丑。
写在题后:
卫宣公除了他的那点风流韵事能够让人记住以外,其他,早已湮没在历史的滚滚红尘中。
所以才有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甚至传千年,遗臭万年。
旧时的女子,遇上这种恶心事,除了任命,还是认命。
如今,换了人间,上对花轿嫁错郎的丑事,肯定可以逆袭,肯定可以有开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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