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对今天的太阳没什么好感。有光,却没有热,走出去像是被欺骗了似的。可看到她隐没在山头那一边后,心里却有一股淡淡的伤感像烟雾一样弥漫开来。
我的姥姥这星期去世,我的父母深陷忙碌,连那一点光也趁我不注意溜走了,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要留住她,虽然,根本就没有如果。可是,就要这样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吗?不能,根本就不可以,太阳落山了,就开灯嘛!
我的姥姥,一个小女人,有着一个根本不像当时农村里的人起的名字的名字——秀丽。事实也是这样,那是她的小学老师给她起的。我不知我的姥姥年轻时到底有多漂亮,反正有女人夸过她,还有男人夸过他。
文革那几年,大学里闹革命,一个瘦瘦高高的学生老老实实会到了农村的家,地上干农活时,他看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他呆了,站在垄上,任微风吹干嘴唇……是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姥爷。姥爷走的早,六十出头就走了。那时我还小,看不懂姥姥那眼里的,到底是什么。那不是平淡,不是嚎啕,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夹杂着怨恨的悲伤。姥姥在我家住着时,总会不经意间说起,“哼,那时他还说那个,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看上你了,干嘛呀……早走了。”这种痛苦我是理解不了,但我心爱的姑娘外出学习时,我也只是对她强颜欢笑。
后来姥姥的大脑有些退化,我的三个姨都对她表示出不同程度嫌弃,而这些,她也只能在我家时,对母亲絮叨,可母亲又那么忙。终于,心病积聚成疾,吃完最后一顿午饭,找姥爷去了,但我猜她是高兴的,有人听自己说话了,还是那个让自己愿意说,他也愿意听的那个人。挺好,真的。
至于我爸我妈,为钱奔波吗?好像是。
原来呀,母亲总是对父亲发脾气的,她嫌弃父亲没文化,不懂浪漫,还挣不了钱。干仗似乎成了家常便饭,虽然几乎每次都是母亲赢。除了那一次,那次,母亲因故回家晚了而且是唯一一次没有告诉我们,父亲憋红了脸说了一句什么,就一句,母亲就哭了。那晚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相当激烈,但是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母亲爱笑了,父亲也是。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爱,只要表达出来,就可以放得下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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