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惊奇：法治，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山东“于欢刺死辱母者案”出了，一学生说，老师你该写点儿什么吧。

     我很久都不想写点儿什么了，生活在一个“江湖”社会之中，时时刻刻提防各种无端祸患的降临，总是担心各种不虞暴力加身。很长一段时间里，就躲进宿舍里搜文诌诗，消隐在现实之外。

     但看完了于欢案，就觉得再写诗是耻辱的，不说话是耻辱的。我是该写点儿什么了，不为自己，只为心中还残存的一点儿信仰和温度。

                       一

     我一直在思考民间暴力的根源，思考社会江湖化的根源。曾天真地认为教育可以改变民智，教化可以净化人心。但再良好的教育都敌不过冷冰冰的现实。当社会正义缺失，弱者唯一的武器只有暴力时，我们是否有脸去指责暴力使用者的无知？当公权力的设置不能保护弱者的安全，我们是否有权力去指责弱者的以身冒法？

     母亲被辱，报警求救，警员到场，一句轻描淡写就将母子致于绝境。我就不懂了，执法者到场，多对少的形势一目了然，即使没有目睹欺侮现状，但可以预见到形势的恶化可能，为什么不把双方带离现场？为什么不把当时双方带回派出所调查？难道是认为局面已经“得到控制”？

     其实，是谁在控制局面，恐怕这谁心里都明明白白吧。讨债者多至十人，另一方只有一母一子，这局面的控制权，到底在哪一方手里？执法者心知肚明，轻描淡写地处理，其用心自然可疑。

      我实在是不太恶意地推测执法者的，直到前面因为一件小事走进当地派出所，所长的一席话让我不得不“重新做人”。那次我同事的车遭遇碰瓷，所长也知道那人是碰瓷，却帮着那人要钱。我同事很生气，抱怨了两句，所长立刻老大不高兴，一番话说得我俩目瞪口呆：不要到我这里讲什么正义。我这里不是课堂，我这里是江湖！

      原来，江湖的产生，不是来自民间！恰恰是正义化身的执法者促成了江湖！当正义不再是弱者的保护者，当正义被执法者撕碎后踩在脚下，那弱者该从哪里去寻求庇护？难道是这世上本没有江湖，自从有了执法者，也就有了江湖？

     呜呼，这真是一本大大的教科书！

                          二

     我想我还有些话要说。有些时候，我倒很赞成美国的个人可以拥有枪支。尽管这个制度产生了那么多的枪击案，但我相信制度制定者的初衷：个人有枪，才能保护自己的权益不受伤害。

     人类社会的丛林法则，决定了弱肉强食的现实。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民，眼巴巴地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执法者身上。然而，希望总是落空，保护成了伤害。此时，弱者的出路在哪里？

      民间暴力的兴盛，正是人们对正义缺位的失望。公权力没有了公信力，执法者成为了伤害着，除了选择相信暴力之外，还能相信什么？

     如果法律不能保护弱者，如果法律不能维护正义，那法律有什么资格来让百姓遵守？没有了“信”，法律就只能激化矛盾，成为埋葬自身的棺椁。

      我前面说过，我实在是不愿意恶意地推测执法者的，但现实又往往动摇了我的信心。我希望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我希望其他人不像我一样地心里阴暗。他们内心中阳光朗照，清风习习。他们不像我，可以用如花似玉的文字，去美化这个世界。

                       三

     空气使人窒息，我已不再想说什么了。

     我总想，如果一个时代，百姓总是希望能够出“包青天”，那这一定是一个可悲的时代。我们习惯了把希望寄托在“人”上，还没有习惯把希望寄托在“法”上，更没有习惯带着怀疑的心去审视我们的法。这种视角和心理上的缺位，尤为恐怖。

     法治的观念，我们先天不足，现在又后天失调。这样的结果，是使我们距离法治越来越远。我相信法治，但并不是说我相信任何法律！如果，我们已然知道了某法的不正确，还依然还坚持错误，那这动机就值得怀疑。我不相信错误的法律能够弘扬正义，就如我不相信在有关社会正义方面负负相加可以得正。

     我不是法律专业人士，引用条文不是我的专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时担心各种不公和欺凌降临的百姓。但我还是说了几句话，就因为我还没有对人失去最后一点信心，还没有对这个社会忍受到了麻木，还有那么一点儿温度在。

     但愿，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拍案惊奇：法治，距离我们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