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耳熟能详、天天挂在嘴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道说：这里是人间；

上帝说：这里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战场；

哲学说：这里是无穷的辩证迷雾；

物理说：这里是基本粒子堆砌出来的聚合体；

人文说：这里是存在；

历史说：这里是时间的累积。”（选自《天才在左，疯子在右》[1]）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也说明，我们尚在疑惑。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世界既眼见？中央电视台2020年05月24日《科学动物园》节目中，谷丽姑娘介绍鲸鱼时，一条大鲸鱼真的跑到台上来了，让观众眼前一亮。然而，谁都知道，那只是电脑合成的特技。

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定是真实的。

《黑客帝国》是由华纳兄弟公司发行的系列动作片，该片由沃卓斯基兄弟执导，基努·里维斯、凯莉·安妮·莫斯、劳伦斯·菲什伯恩等主演。影片已上映的有三部，为《黑客帝国》、《黑客帝国2：重装上阵》、《黑客帝国3：矩阵革命》，分别于1999年3月31日  、2003年5月15日  、2003年11月5日在美国上映。

影片讲述了一名年轻的网络黑客尼奥发现看似正常的现实世界实际上是由一个名为“矩阵”的计算机人工智能系统控制的。

难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可能只是某段程序产生的虚拟场景、某个电脑游戏的奇幻梦境吗？

每天早上醒来，望着镜子里那睡眼惺松的人，你是否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我是谁？镜子里的人真的是我吗？我周围这一切就是所谓的世界吗？它是真实的吗？

世界是否真实，听来有点哲学意味。大哲学家笛卡儿（Descartes）说：我思故我在。

作为欧洲近代哲学创始人之一，笛卡儿曾试图为科学建立起一套坚固的方法论基础，他的巨著《沉思录》其实就是“对第一哲学的冥思”。笛卡儿着重思维的精密性，不信赖感性经验，认为只有理性思维才可靠。他从怀疑一切事物的存在出发，扫除自己的成见，要寻求一个最可靠的命题作为起点，然后进行推论。笛卡儿进一步深入到数学领域，但他发现甚至连数学也不能相信，万一那后面有一个“恶毒的魔鬼”在操纵，在扰乱他的头脑呢？他发现，最可靠的事实就是：他自己在怀疑；因此，心的存在是无可置疑的，而身的存在则须推论出来。于是有了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

更早一点的另一位大哲学家柏拉图，在他的名著《理想国》[2]里，有一个著名的“洞穴”寓言。寓言假设有一群人“居住在一个洞穴中，有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外面，它跟洞穴内部一样宽。他们从孩提时代就在这里，双腿和脖子皆被锁住，所以是在同一地点。因为被锁住也不能回头，只能看到眼前的事物。跟他们隔有一段距离的后上方，有一堆火在燃烧。在火和囚徒之间，有一条高过两者的路，沿着这条路建有一道矮墙，就像演木偶戏的面前横着的那条幕布”。外面沿墙走过的人们“带着各种各样高过墙头的工具，用木头，石头及各类材料制成的动物或人的雕像，扛东西的人有的在说话，而有的沉默着。”“由于他们（洞穴人）终生不能行动或回头，因此外部世界投射在他们面前的影子，便成为他们所能看到的唯一的真实。当路过的人们谈话时，洞穴里的人们会误以为声音正是从他们面前移动的阴影发出的。”被囚禁的人完全被剥夺了任何自由的可能，他们只能面对空荡的石壁，壁上的影子是他们可能拥有的惟一的世界。所以，所谓的世界就是人们习惯了的，也就是不想改变的情景，而不论其真实还是虚幻。我们心里想要的就是我们的世界。

庄子（大约前369年-前286年），或称庄周，是中国古代著名哲学家、思想家、和文学家。有一天，庄周梦见了蝴蝶。醒来后，庄周仍沉浸在梦里，并反复思考：我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呢？

庄子的困惑其实就是如何区分虚幻和真实。科学告诉我们，世界是各种感官感受的信号经大脑处理后的结果。那么，给你大脑同样的信号，你怎么区分虚幻和真实？

“缸中之脑”实验（图片取自百度图片）  

1981年，美国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1926年-）写了一本书：《理性，真理和历史》（Reason、Truth、and History)，书中叙述了一个被称之为“缸中之脑Brain in a vat”的思想实验。假设有一天，你看见一个美女驾船畅游在美丽的湖面之上。你需要认识到，这一切只是你的感觉器官接收到的信号在架在你脖子上的“颅中之脑”的信号合成的结果。如果将你的大脑从颅中取出，放到一个环境条件一样的缸中，就是所谓的“缸中之脑”。如果给“缸中之脑”施以同样的信号，则“缸中之脑”和“颅中之脑”将给出同样的世界。也就是说，你将无法区分真实与虚幻。

众所周知，精神病人感受到的世界与我们是不一样的[1]。我们身边大概每100个人就会有1个人有精神分裂，可以说，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精神病。它的症状分两大类，一类是阳性症状，意思是比正常人多出来的一些东西。比如，幻觉、幻听、妄想（比如说觉得自己是上帝，觉得有人要谋害自己，或者觉得一些很平常的东西里头含有外星人的秘密代码，等等）。一类是阴性症状，意思是正常人应该有而他们没有的特征。

这里我们主要对前者感兴趣。因为他们经常为我们描述出一个稀奇古怪的世界。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毕竟，幻视、幻听都是外部信号在他们大脑中产生的世界图像，而我们认为真实的世界也不过是外部信号在我们大脑产生的世界图像而已。

《黑客帝国》系列：史上最复杂最深刻的电影之一。

当我们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个世界是否真实时，这部电影借助眼镜男墨菲斯（Morpheus）之口问道：“什么是真？你怎么定义真？”让人无言以对。

《黑客帝国》传递的另一个思想，也非常发人深省。这个思想关乎革命。《黑客帝国》第三部叫“革命”，那么影片中发生了什么革命？这个革命当然是观念革命：第一，人类需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老想着去做上帝，我们或许只是一段程序。第二，选择留在母体内有什么不好？

从历史的眼光来看，人类永远面临着自由和幸福的选择。为自由，则战争；为幸福，则享乐。选择无错。

参考文献

[1] 高铭《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年

[2] 柏拉图《理想国》，黄颖编译，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