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可可就乘着那阵北风飞到你那儿去了吗?”我问宝迪。
“事情还不止这样。可可说她还没飞远,风就停下来了。不过那些杨树救了她。风停下来后,她挂在了一根杨树枝上。在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棵杨树舞动树枝,一节一节将她送上了树梢。树梢顶空的风要稍大一些。接着那棵杨树转着圈晃动树梢,几圈之后似乎形成了一股看不见的小旋风,那阵小旋风就裹着可可,再次升到了空中。我想那阵小旋风很久之后还是消散了,可可不善飞行,才会落下来恰好遇到我了。我还得感谢那小东西消散的正是时候呢。”
“那些杨树真好。那杨树说的是对的咯,朵菲和一凡也真的被扔进火炉了么?”
“嗯,可可说她在空中往回看时,她生长的农田已经浸在了熊熊烈火中,似乎那儿漏了个洞,地狱的烈火从地底窜了上来。通红的火光和天际的最后一抹夕阳红连在一起,以至于她没往回看时一直没注意到那地狱的猛兽。一些灰白色的小东西也渐渐出现在可可身边,可可用手一碰,那抹轻烟似得东西就忽然破碎般的消散在了。那正是稻草们的尸体的灰烬,生前没敢飞向空中的稻草,死后风还是带着他们的余烬飞去了远方。这是那些落在田地里但没敢起飞的稻草,但朵菲和一凡我就不知道了,可可后来也没再见到过他们。不过,不管是被扔进了火炉,还是过上了悠闲的退休生活,他们俩都在一起不是么。无论怎样,我知道他们俩并不孤单。”
我想了会儿说:“你说的很对,兔子先生。”
宝迪看了我,他知道我听的很起劲,于是接着说下去。
该死的风筝线断了后,我就再也没有可可的消息了。我问那条很喜欢我的鱼儿知不知道稻草,她说她知道,我又接着向她打听可可的消息,她说河对岸就有稻田,那边有数不清的稻草,她不知道怎么确定那一颗是可可。对了,我的那条鲤鱼朋友叫馨儿。
我很不喜欢她用数不清这个词,因为可可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想再理她,但在我的朋友中只有她知道稻草的存在,所以我所聊得关于可可的话,也只有她听的懂。于是我告诉她可可是独一无二的,请她不要再用那种词来轻视我的朋友,她很认真的照做了,我也就原谅了她的冒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忙完了白菜地的活儿就去河边找她闲谈。起初我还是听不很清楚她说的话,不过聊的时间长了后,这种障碍渐渐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了,现在她在水里吐个泡,根据水泡大小和出水的声音,我就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告诉馨儿我已经能清楚听到她在水下说的话了,让她不用再那么费力探出水面和我说话,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告诉了我很多河对岸的事。我也知道了她上次给我弄来的那些白菜种子是河对岸一只灰兔给她的。我和馨儿聊的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如果不是天开始慢慢变冷的话,我还想让她带着我沿着河岸边游几里呢。
和馨儿在一起的时间很开心,但我心里想着的却总是在想,要是自己能和可可一起这样玩闹该多好。而且和馨儿在一起的时间玩闹的越开心,再想起风筝断开前可可的话,我心里就越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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