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总算是有了猪脚这样像样的菜,刘熙然给二爸宏运盛过去一碗米饭,随后自己也盛了一碗,就在宏运身边坐了下来,熙然看着大家你来我往,在桌前礼让个不停,就听见宜仁说:“大姐快坐下来,姐夫快夹肉吃。”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宏运雇的导诊和药师,不过也都是张宜仁的一些远房亲戚,他们有的说:“宜仁快坐,”有的说:“没事,我站着就行”还有的:“凳子快给宜仁!”宜仁则说到:“快把凳子给大姐,大姐快坐下来吃!”熙然抬起身看了一下厨房里分散的凳子,发现不仅够坐,好像还多出来几个,便坐下和二爸先动了筷子。他先给二爸夹了两块桌子对岸那个盘子中的秋葵,随后便啃起了他爱吃的猪脚,当人们结束了他们引以为自豪的礼让后,发现刚刚熙然并没有参加他们的礼让游戏,人们似乎决定在熙然身上找一些能引起他们共同乐趣的话题,而他们的乐趣无外乎是让除了他们自己以外的人看到他们那些引以为自豪的礼让,或者是让其他人知道一些他们自己更加“高层次“的思想。今天刘宏梅并没有和张宜仁互相吹捧桌上陈列的那些“药物”,毕竟这些“药物”每次都大同小异,而那些神奇的功效也几乎被大家熟知了,所以刘宏梅和张宜仁也都觉得那些“药物”的功效乏善可陈。
刘宏梅是这个小集体中年纪最大的,经常会以年长者所独有的高姿态和独到见解,去赞扬或批评着什么,张宜仁通常也会带着微笑去迎合她。例如“大姐说的对!”,“大姐的考虑总是那么的周到”亦或“我怎么就没大姐那么巧呢,总是笨手笨脚的,脑子不灵光,害!”。刘熙然一直认为那脸上的笑是由细胞和肌肉组织的强行拼凑,而那语调却要比他听不懂的昆曲、京调还要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刘宏梅夹了一块苦瓜放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向刘熙然问道:“雅慧这周怎么没回来呢?大学也不忙呀”。熙然真不知道刘宏梅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张宜仁的那副腔调,熙然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猪脚回答道:“啊!她这周临时有事,下周就回来了。”然而,这个话题并没有因为熙然的回答而结束,刘宏梅继续说道:“雅慧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见到人也不打个招呼,大侄儿,听大姑的,干脆分开算了,你这有了事业,以后还哪有时间去顾及到她呀!”,张宜仁这一听大姐终于找到了话题,便紧忙跟上去吹捧道“是呀!熙然!雅慧那孩子真的配不上你,论长相没长相的,论气质也没气质,只要是你带出去,也真是折了你的面子!”
熙然听到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类似这样的问题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次他回答方式也只是一笑了之。议论者们见无趣可讨也就将这话题转身丢进了垃圾筐中,回过头来则继续对着桌上的“药物”,看看能不能从中再研制出一些高端话题了。
熙然啃完手里最后一个猪脚,二爸刚刚放下筷子,让熙然往他那边蹿一蹿,便起身要离开厨房,熙然也扔下手里的骨头,那骨头可能狗见了也打不起兴趣的,那上面真的很难找到肉丁了。“二爸,我去给你倒些水吧!我也吃完了。”随着熙然和二爸离开饭桌,众人们又开始了类似吃饭开场时的“礼让”,“快!大姐!往这边坐坐,宽敞得很!”先开始“礼让”的是张宜仁,可能向来她是最容易总是最先发现这些可以让她第一个去表现着“礼让”的机会,嘈杂了片刻之后,饭桌上便恢复了细细嗦嗦的吃“药品”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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