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未知的期待
第一次遇到叶是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她刚踏入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
我们是通过社团认识的,话剧社。
大一的时候我在社团中像“拼命三郎”般努力,所以到了大二也成为一个稍有经验的“老人家”,很多事情上可以给新人一些有效的指导。
大二刚开学第一次大型演出,需要一个假体模特道具,任务落在了我和叶的身上。当时还没见过她本人,听社团其他人说她是一个非常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仅此而已。
电话约好见面地点,忐忑不安,隐隐有些期待那天的到来。
-2-初印象
“师兄好!”她甜甜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似乎有点耀眼。
看着眼前声音轻灵的小女生,我不自然的笑了笑。
白皙皙的皮肤还没经受军训的摧残,利落的短发却扎起了一撮小辫子(坦白说,当时在我看来这一小撮辫子着实有点怪异,因为实在太短了)
除了不施粉黛,身上大一新生的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
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对于混迹大学一年的我来说,样貌说不上多出众。
普通,乖巧中藏着狡黠。这是我对她的初印象。
-3-没关系,总能借到的
一路上她吱吱喳喳的问个不停,也说个不停,我基本做到有问必答,不过大多时候都是静静的听着,话不多。她察觉到,但似乎没在意。
说实话,这也让我暗地里松了口气。作为一个不善言语的人,尽管脑子里各种情绪想法经常如同火山爆发,可是一到嘴边总是硬生生的吞回去。再加上自身比较宅,更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我一直确信,既然你无法跟其他人通过聊天拉近关系,那么闭上嘴巴帮忙总是能做到的。“拼命三郎”就是我融入社团的一种方式。
到了购物商场,我们一家家去问,一个上午都没有收获。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来的话,估计早该打道回府了。可是在学妹面前,内心总是在天人交战。
不得已我只好说到商场外面透透气,自顾自的走出来趴在外面的围栏上。
她跟着我出来在旁边沉默了一阵,突然冒出一句:“这么大的商城,还有很多没找呢,总能借到的。”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回到商场又继续问了两家,其中有一家说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小分店,可以去那里借,她帮我们联系。我们对店主再三答谢,就差眼泪流下来了。
临近饭点,加上完成任务心情比较好,我提议直接在这里吃完饭再回去,拍了拍胸口说我请客。那一顿饭的味道早已不记得了,应该不难吃。
往后有段时间她突然聊起这件事,说大一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在大学里请她吃饭的学长,那时候特别高兴,感觉我人特好。
——其实那只是一个少年心血来潮想在女生面前耍耍帅罢了。
——嘘。
-4-危机感
时间慢慢逝去,我们越来越熟络,而我也越来越煎熬。
她对我很热情,但是对别人也很热情。
往往是网络上聊得很开心,一到面对面,我又变成了那个不善言辞的面瘫少年。
有一段时间我沉迷在打造自己的QQ真人秀。
——“你QQ人物的牛仔吊带裤还蛮好看的~”
——“是吗?我自己都没留意,QQ送的……”
“你喜欢这样的?”
——“还不错~”
第二天来到排练室,她早早就到了,穿着牛仔吊带裤,向我招了招手。
我故作冷静的坐到旁边,然后开始排练。一天下来,以排练开始,以排练结束,其他的事我半点不提。
如果当时能够简单说一句“你今天穿的很好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苦恼呢?她呢?有失望吗?
之后的日子不温不火的进行着,直到大三上学期,同在一个社团的好友向她表白,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尽管他被拒绝了,心里在有点小庆幸。可是换作是我,会有那么一丝机会吗?那天是个巧合吗?——想太多,搞不懂。
-5-失眠
每年都会有一场送别毕业生的演出,主力无疑是大四生。很荣幸也很惶恐,大三的我负责主导其中一场戏。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是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在大四老人的协助下,发挥处中上水准是没有问题的。
出于私心,我从下一年级的人中选了她做副手。尽管社团里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卑鄙了。
每天早上醒来就有所期待,关于排练,关于人。在她面前,总是下意识维持自己的形象,一举一动,一谈一吐,近乎疯狂的地步。日复一日,痛并快乐着,我居然开始享受这样的日子。
演出很顺利,可能是受毕业情绪的影响,一种淡淡的忧伤若有若无。毕业生泪眼婆娑,彼此之间互相拥抱道别。
虽然我的心里也有些异样,可是主动跟别人攀谈、相拥、说着些珍重的话,对我来说仍然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偶尔也会有学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着以后这个社团就交给你们了这种激励后辈的话。我也只好憨憨一笑,简单的回以珍重。
就在我试图退到角落,避免引起别人注意的时候,一只小手突然握住了我,毫无预兆。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止了,浑身冰冷,血液倒流。但是那手上传来的温度又让我镇定了下来。
稍稍回过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下一年就到你了,提前跟你说声毕业快乐。”随即笑了笑,月牙般的眼睛,小小的酒窝,整齐洁白的牙齿。
“嗯,谢谢。”没人搭理的尴尬场面还是被识破了。
我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我去找XX聊一下。”故作热情的走向了其他人,留她一个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在灯光下,耀眼。
没过多久,我偷偷瞄见其他人跟她聊的很开心,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是滋味。那天晚上理所当然的失眠了。
-6-一个少年的妄想
毕业演出过去不久,就在我认为一切都能回到正轨的时候,却从别人口中得知她要远飞法国留学了。听别人说,下学期就走,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我不记得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在干嘛,只是待在宿舍,反复的听着一首歌,自我煎熬。然后开始出现了幻觉。
她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要走呢?如果现在去告诉她,会不会……?不可能的,你没想象的那么重要。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你付出什么了?没准还会有机会。对啊,都被你浪费了。
或许一切都是少年的妄想,所有的美好和暗示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那么的徒劳,没有意义,可是人总有这样的时候。
——但不管怎么样,等待也许会让你永远错过。我最终还是没能参加她的践行会。
-7-《冬天的秘密》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
……
你太善良你太美丽/我讨厌这样想你的自己
不屑此刻的我太甘心与脆弱为邻/没有魂魄化体温成冰/尴尬的我始终独自怀抱整个秘密
……
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你/谁来收拾那些被破坏的友谊
如果我忍住这个秘密/温暖冬天就会遥遥而无期
如果我说我必须爱你/答应给你比友谊更完整的心
如果我忍住这个秘密/就该错过埋葬冬天的秘密
不知道她是否也在同一片天空下,不同时间,看着同一个月亮。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甜甜的笑脸,以及耳边响起那句“师兄好!”轻灵而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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