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幼时读书,男同学几乎人人都有个绰号,跟人的小名似地。绰号也叫外号,彼此间叫着玩儿,缺少庄重,没个正经。
诨号,在方言里差不多等于花名。对了,现在的“花名册”一词空来自“花名”。“花”,在此于男女之事无关,而只是言其错杂繁多而已。女同学的情形则要好得多,即使有绰号也很少听见犹如当众叫,或者以褒义为主——哈,小不点时就知道尊敬女性——捣蛋鬼学生对老师背后也起绰号,当然稍微明面的地界和场面就更不敢叫了,太过放肆的话要肇祸的。笔者在村里读小学时,老师体罚学生很是常见,其中不少引发因素就是因为叫绰号。犹记一老师姓朱,体型也胖乎乎,那绰号就不在此提了,侮辱性极强——毕竟是曾经的老师,在此不好意思叫出——一学生直接脱口而出,老师听到了,大为震怒,对那位嘴贱学生直接就是两巴掌。
一个同学姓“史”,再当地独一无二。本来普普通通,不知怎么后来竟被叫成了“屎”,乱七八糟。气得哪位同学回去问爹:“咱家能不能不姓史了?”
前几天看过一则资料,21世纪教育研究院一份针对北京中小学校园欺凌的调查显示:大多数的中小学生有过被叫侮辱性绰号的经历。
高中毕业后来到了生产队,日头下的劳动场景很是枯燥,取外号并直接呼叫就成了解闷的方式之一。一中年男子天生皮肤黝黑,于是便有“黑炭”的绰号,侮辱性倒也谈不上踱厉害,但与以白为美的传统观念还是有冲突的,乃至于“黑炭”娶媳妇都很晚。拜堂时,媳妇也不咋白,看热闹的大妈笑着对同伴说:“谁也别嫌谁”。另一绰号叫“二货”的更糟糕,作为形容词的“二”含义就够丰富了,再加一“货”就更热闹了,皆暗指没脑子。此人因肢体纠纷,形成伤害后果乃三进劳改所。
大部分的绰号是根据人的生理缺陷而取名,具歧视性,如称各种残疾者为钵子、瘸子、瞎子、聋子、哑巴、塌鼻子、歪嘴、豁嘴、破唇、斜眼、独眼龙、歪脖儿、锅腰儿、罗锅儿,驼背,等等。明显含有嘲弄、讽刺、歧视、侮辱性,五花八门——很不足取。
《水浒》里,一百单八条好汉,个个有绰号。若果评选出五个最具特色的的话,笔者觉得应该是:吴用,绰号"智多星",梁山排名第三;其次是林冲,绰号豹子头,东京人氏,原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其三,杨志,绰号青面兽,杨家将后人,武举出身,曾任殿帅府制使,因失陷花石纲丢官。其四,公孙胜,绰号入云龙,道号一清,蓟州人氏。其五,鲁智深,绰号花和尚。“花和尚”三字其妙无比。
其实在《三国演义》里,绰号也为塑造人物起到了大作用。随手来一个,像王朗怕就是是三国中绰号最多的,没有之一,他一个人占据了七个绰号,而且每一个绰号都是用来别人用来羞辱他的。最出名的就是诸葛亮骂他的“厚颜无耻之人”,因为王朗把天下大乱的罪责都推给了汉朝的皇帝,把自己生为人臣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所以诸葛亮骂他无耻(臭不要脸的),如果不是王朗这样的人不尽责尽职,也不会导致天下纷争。除了这个绰号之外,王朗一个人还获得了其余六个绰号,分别是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无耻老贼、谄谀之臣、二臣贼子这五个,还有一个绰号要是脸皮薄一点的人都不好意思叫,那就是“断脊之犬”。诸葛亮认为王朗是一个阿谀奉承和没骨气的人,所以骂他是“断脊之犬”,形容王朗是一个趋炎附势的狗奴才。不得不佩服诸葛亮给王朗起的这些绰号,虽然一个脏字都没带,却把王朗损得体无完肤。
现代人金庸作品《天龙八部》中的人物组合,分别是段延庆,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四个人。四大恶人人如其名,个个行事凶恶,令人生畏,却又个性各异。其绰号分别为恶贯满盈、无恶不做、凶神恶煞、穷凶极恶。
绰号,五花八门,各尽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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