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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学教程》主要内容总结——几种主要的大众传播效果理论

《传播学教程》主要内容总结——几种主要的大众传播效果理论

作者: zifangsky | 来源:发表于2019-01-26 22:53 被阅读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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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几种主要的大众传播效果理论

    “议程设置功能”理论

    “议程设置功能”作为一种理论假说,最早见于美国传播学家麦库姆斯于1972年在《舆论季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题目是《大众传媒的议程设置功能》。这篇论文是他们在1968年美国总统选举期间,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查珀尔希尔(Chapel Hill,另译教堂山)就传播媒介的选举报道对选民的影响所做的一项调查研究的总结。

    这项研究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对选民进行抽样调查,了解他们对当前美国社会的主要课题及其重要性程度的认识与判断,二是对8家传播媒介(包括报纸、杂志和全国性电视网)的同期政治报道进行内容分析。在对两者的调查结果进行比较的过程中,麦库姆斯和肖发现,在选民对当前重要问题的判断与大众传媒反复报道和强调的问题之间,存在着一种高度的对应关系。也就是说,大众传媒作为“大事”加以报道的问题,同样也作为“大事”反映在公众的意识当中;传媒给予的强调越多,公众对该问题的重视程度也就越高。麦库姆斯和肖就外交、财政等15个项目的问题进行了比较,发现在主要项目上两者的相关系数达到0.967,在次要项目上达到0.979。

    根据这种高度的对应关系,麦库姆斯和肖认为,大众传播具有一种为公众设置“议事日程”的功能,传媒的新闻报道和信息传达活动以赋予各种“议题”不同程度的显著性的方式,影响着人们对周围世界的“大事”及其重要性的判断

    “议程设置功能”理论暗示了这样一种媒介观,即传播媒介是从事“环境再构成作业”的机构。也就是说,传播媒介对外部世界的报道不是“镜子”式的反映,而是一种有目的的取舍选择活动。传播媒介根据自己的价值观和报道方针,从现实环境中“选择”出它们认为重要的部分或方面进行加工整理,赋予一定的结构秩序,然后以“报道事实”的方式提供给受众。在现代社会里,由于大众传播是人们获得外界信息的主要渠道,不管这种“再构成”是对现实环境的客观反映还是歪曲的反映,都会影响到人们对周围环境的认识和判断

    “沉默的螺旋”理论

    “沉默的螺旋”(the spiral of silence)概念最早见于诺依曼1974年在《传播学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1980年以德文出版的《沉默的螺旋:舆论——我们的社会皮肤》一书,对这个理论进行了全面的概括。

    概括起来说,这个假说由以下三个命题构成:

    第一,个人意见的表明是一个社会心理过程。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总是力图从周围环境中寻求支持,避免陷入孤立状态,这是人的“社会天性”。为了防止因孤立而受到社会惩罚,个人在表明自己的观点之际首先要对周围的意见环境进行观察,当发现自己属于“多数”或“优势”意见时,他们便倾向于积极大胆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当发觉自己属于“少数”或“劣势”意见时,一般人就会屈于环境压力而转向“沉默”或附和。

    第二,意见的表明和“沉默”的扩散是一个螺旋式的社会传播过程。也就是说,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见的增势,使“优势”意见显得更加强大,这种强大反过来又迫使更多的持不同意见者转向“沉默”。如此循环,便形成了一个“一方越来越大声疾呼,而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式过程”。诺依曼认为,任何“多数意见”、舆论乃至流行或时尚的形成,其背后都存在着“沉默的螺旋”机制,社会生活中的“舆论一边倒”或“关键时刻的雪崩现象”,正是这一机制起作用的结果。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她为舆论下了一个双重定义:所谓舆论,即针对争论性问题,在没有孤立危险的前提下可以公开表明的意见,或者说是为使自己不陷于孤立而必须公开表明的意见。前者指的是围绕时事性问题的舆论,后者则侧重于指围绕社会传统、道德、行为规范的舆论。

    第三,大众传播通过营造“意见环境”来影响和制约舆论。根据诺依曼的观点,舆论的形成不是社会公众的“理性讨论”的结果,而是“意见环境”的压力作用于人们惧怕孤立的心理,强制人们对“优势意见”采取趋同行动这一非合理过程的产物。

    在这里,“意见环境”是一个核心概念。那么,意见环境又是如何形成的呢?诺依曼认为,在现代社会,人们判断周围意见分布状况(意见环境)的主要信息源有两个:一是所处的社会群体,二是大众传播。在超出人们直接感知范围的问题上,大众传播的影响尤其强大。她在1973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就写道:“大众传播一手承揽着向人们提供外部世界信息的活动,并且通过复数的渠道每日每时地、累积地报道几乎相同的内容,这种状况不可能不对人们的意见乃至舆论产生重大的影响。”

    诺依曼认为,在以电视高度普及为特点的现代信息社会,传播媒介对人们的环境认知活动产生影响的因素有三个:

    • 多数传媒的报道内容具有高度的相似性(产生“共鸣效果”);
    • 同类信息的传播活动在时间上具有持续性和重复性(产生“累积效果”);
    • 媒介信息的抵达范围具有空前的广泛性(产生“遍在效果”)。

    这样,诺依曼通过“沉默的螺旋”理论,重新提示了一种“强有力”的大众传播观。这个假说包括了以下几个要点:
    (1)舆论的形成是大众传播、人际传播和人们对“意见环境”的认知心理三者相互作用的结果;

    (2)经大众传媒强调提示的意见由于具有公开性和传播的广泛性,容易被当作“多数”或“优势”意见所认知;

    (3)这种环境认知所带来的压力或安全感,会引起人际接触中的“劣势意见的沉默”和“优势意见的大声疾呼”的螺旋式扩展过程,并导致社会生活中占压倒优势的“多数意见”——舆论的诞生。

    最后,“沉默的螺旋”假说尽管在理论和实证上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但它至少在下述两个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

    第一,它把对舆论形成过程的考察从现象论的描述引向了社会心理分析的领域,强调了社会心理机制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这正是传统的舆论学所忽略的一个重要方面。

    第二,它强调了大众传播对舆论的强大影响,并正确地指出了这种影响来自于大众传播营造“意见环境”的巨大能力。假说中对传播媒介的“赋予地位”功能、大众传播的公开性和普遍性、报道内容的类似性和累积性以及由此带来的“选择性接触”的困难性所做的分析,对重新评价大众传播的影响和效果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培养”理论

    按照李普曼的观点,在大众传播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人们的行为与三种意义上的“现实”发生着密切的联系:一是实际存在的“客观现实”;二是传播媒介有选择地提示的“象征性现实”,即拟态环境;三是人们在自己头脑中描绘的“关于外部世界的图像”,即“主观现实”。“主观现实”亦即人们的现实观,它是人们的现实行为的依据。

    在传统社会里,主观现实是对客观现实较为直接的反映,而在媒介社会,人们对客观现实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需要经过媒介提示的“象征性现实”的中介。那么,传播媒介对人们的现实观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如何发生的?传播媒介在提示“现实”之际具有什么样的倾向性?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实证考察的是以美国学者格伯纳为代表的“培养”理论研究。

    “培养分析”最初的着眼点有两个:一是分析电视画面上的凶杀和暴力内容与社会犯罪之间的关系,二是考察这些内容对人们的认识社会现实的影响。从第一个方面来说,格伯纳等人除了在一些事例研究中发现电视暴力内容对青少年犯罪具有“诱发效果”外,在整体上没有发现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然而在第二个方面,他们的研究却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电视节目中充斥的暴力内容增大了人们对现实社会环境危险程度(遭遇犯罪和暴力侵害的概率)的判断,而且,电视媒介接触量越大的人,这种社会不安全感越强。

    “培养分析”是以一定的社会观和传播观为出发点的。它的基本观点是,社会要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存在和发展下去,就需要社会成员对该社会有一种“共识”,也就是对客观存在的事物,重要的事物以及社会的各种事物、各个部分及其相互关系要有大体一致或接近的认识。只有在这个基础上,人们的认识、判断和行为才会有共通的基准,社会生活才能实现协调

    提供这种“共识”是社会传播的一项重要任务。在传统社会,这一功能是由教育和宗教来承担的,而在现代媒介社会则成了大众传播的一项主要任务。大众传播通过象征性事物的选择、加工、记录和传达活动,向人们提供关于外部世界及其变化的信息,用以作为社会成员认识、判断和行动的基础。教育和宗教的传播是在有限的规模和范围内进行的,而大众传播则把同一内容的信息传达到社会的任何阶层和任何角落。

    这样,“培养分析”一方面肯定“共识”是社会作为一个统一整体存在的前提,强调大众传播在形成“共识”过程中的巨大作用;另一方面又指出大众传媒所提供的“象征性现实”与客观现实之间的距离,以及传媒的一些倾向(如暴力内容、对社会弱者的描述等)所带来的社会后果。“培养分析”的重要目的是揭示大众传播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和意识形态服务的本质,其观点包含着对资本主义大众传播现状的鲜明的批判态度和改革志向,因此一些学者也把它称为“美国土生土长的批判学派”。

    新闻框架理论

    在大众传播的所有信息中,新闻是公共性、公益性最强的信息,这是因为,新闻是人们判断环境变化并采取环境适应决策的主要信息依据,新闻报道涉及最广泛的公众利益。然而,既往的新闻学和传播学研究都表明,大众传媒的新闻报道并不是对现实的“镜子式”反映,而是根据一定的新闻立场和新闻价值标准对各种事实进行取舍选择和加工的过程,这个过程,实际上也是对现实世界及其意义的一种重构或者“建构”。媒介是怎样通过新闻报道“建构”现实的?这种“建构”受到哪些因素的制约?这种“建构”的结果会产生什么样的社会影响?新闻框架理论和框架效果研究所考察的,正是这样一些问题。

    20世纪80年代开始,框架理论开始引进到新闻与传播研究领域,并由此诞生了“媒介框架”和“新闻框架”两个学术概念。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新闻框架:

    第一,新闻框架是新闻媒体对新闻事实进行选择性处理的特定原则(或准则),这些原则来自于新闻媒体的立场、编辑方针以及与新闻事件的利益关系,同时又受到新闻活动的特殊规律(如新闻价值规律)的制约。这些原则,规定着一家媒体对新闻事件的基本态度和本质判断。

    第二,在一定的新闻文本中,新闻框架通过一定的符号体系(定性的关键词或具有特定意义的图像符号等)表现出来,这些符号形成对新闻事件意义的建构。例如,围绕美国进攻伊拉克的战争的报道中,如果一家媒体在报道中较多使用“反恐”、“反独裁”、“解放伊拉克人民”等词语,而另一家媒体则更多地使用“资源争夺”、“入侵”、“霸权主义”等词语,那么很容易看出,前者是用“正义”的框架来定性这场战争的意义,而后者则是用“非正义”的框架来解读这场战争。

    第三,在新闻报道中,框架的存在是一种必然。一般来说,新闻事件大都具有复杂的多种属性,由于时效性和新闻文本特性的要求,新闻记者不可能在一篇报道中事无巨细地罗列这些属性,而只能抓住事件的若干主要属性,并把它纳入到一定的框架之中(即所谓“打包”)

    第四,新闻框架作为媒体为新闻事件定性的主导性框架,对受众认识、理解新闻事件以及对新闻事件做出反应具有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也称为框架效果。受众阅读新闻也是一个基于个人框架对新闻文本进行解读的过程,具有一定的能动性和批判力,因此,我们可以把围绕某新闻事件的受众个人反应或作为集合反应的舆论态度,看做是媒介框架和受众框架相互作用的结果。这里应该指出的是,对于受众个人经验较为间接或较复杂的新闻事件,特别是在缺少对照性信源的情况下,媒体的主导性框架所造成的先入为主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知沟”理论

    1970年,美国学者蒂奇诺等人在一系列实证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这样一种理论假说:“由于社会经济地位高者通常能比社会经济地位低者更快地获得信息,因此,大众媒介传送的信息越多,这两者之间的知识鸿沟也就越有扩大的趋势”。这就是“知沟”理论的诞生。

    (一)“知沟”假说

    下图是松伯格为“知沟”假说绘制的模式图。图中横轴表示时间推移,纵轴表示获得的信息和知识量的变化。该图的中心内容是:大众传播的信息传达活动无论对社会经济地位高者还是低者都会带来知识量的增加,但由于社会经济地位高的人获得信息和知识的速度大大快于后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结果是两者之间的“知沟”不断变宽,差距不断扩大。

    "知沟"假说

    蒂奇诺等人认为,除了接触媒介和学习知识的经济条件的因素以外,造成“知沟”扩大的原因还有以下几个方面:

    (1)传播技能上的差异——获得关于公共事务和科学的知识,需要一定程度的阅读和理解能力;

    (2)已有知识储存量的差异——知识储存越多,对新事物、新知识的理解和掌握越快;

    (3)社交范围的差异——社交范围越广,人际交流越活跃,获得知识的过程越能加速;

    (4)信息的选择性接触、理解和记忆的因素——生活的水准、层次与媒介的内容越接近,对媒介的接触和利用程度越高;

    (5)大众传播媒介的性质——传播有一定深度的关于公共事务和科学知识的媒介主要是印刷媒体,其受众主要集中于高学历阶层。

    在上述无论哪一方面,社会经济地位高的阶层都处于有利的状况,这是造成社会“知沟”不断扩大的根本原因。

    (二)“上限效果”假说

    与“知沟”假说持相反观点的是艾蒂玛和克莱因于1977年提出的“上限效果”假说。这个假说的观点是:个人对特定知识的追求并不是无止境的,达到某一“上限”(饱和点)后,知识量的增加就会减速乃至停止下来。社会经济地位高者获得知识的速度快,其“上限”到来得也就早;那些经济地位低者虽然知识增加的速度慢,但随着时间推移最终能够在“上限”上赶上前者

    "上限效果"假说

    这个假说意味着,大众传播的信息传达活动的结果不是带来社会“知沟”的扩大,而是它的缩小。艾蒂玛等人为“上限效果”假说提出了三条论据:

    第一,信息源的性质决定的“上限”。也就是说,大众传播传达的不是“高、精、尖”的知识,而是某一范围、某种程度的“一般”知识,无论社会经济地位高者还是低者,都不可能从大众传播中得到超出这个程度或范围的知识。

    第二,受众本身具有的“上限”。受众中的“先驱部分”(即社会经济地位高者)在感觉到自己的某种知识已经充足的时候,就会自动减慢或停止对这种知识的追求。

    第三,现有知识已经达到“上限”。即如果受众个人的知识程度已经高于大众传播的内容,他们便不会再通过大众传播去寻求知识。

    应该承认,艾蒂玛等人所指出的“上限”在个人对特定知识的追求过程中是存在的,但是在人的一生追求知识的总过程中,这个“上限”是否存在则是个疑问。因为,尽管个人对特定知识追求在一定阶段上会出现“饱和”或知识量增加的停顿,然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就会开始对新知识的追求过程,这一过程的结果必然带来知识总量的增加。此外,考虑到知识的老化和更新的因素,社会经济地位低的人即使后来在某个“上限”赶上了社会经济地位高者,这种知识的实际价值也早已大大打了折扣。因此,认为通过大众传播的“知识平均化”效果可以消除社会“知沟”,实现普遍社会平等的观点是很幼稚的

    (三)“信息沟”和“数字鸿沟”

    “知沟”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也是“信息沟”。早在1974年,卡茨曼就着眼于新传播技术的发展,提出了他的“信息沟”理论,其主要观点包括:

    第一,新传播技术的采用将带来整个社会的信息流通量和信息接触量的增大,这对每一个社会成员来说都是如此。

    第二,新技术的采用所带来的利益并非对所有社会成员都是均等的。换句话说,现有信息水准较高或信息能力较强的人,能够比较弱的人获得更多的信息,其理由是:(1)新技术的早期效果,首先会带给那些传播活跃、既有信息积蓄量大的社会群体;(2)对新媒介技术及其传播内容的接触和使用需要相关知识,这对现有信息能力较弱的人是不利的;(3)采用新技术需要经济条件或其他资源,而这些资源的现实社会分配并不均等;(4)现有信息水准的程度与采用新媒介技术的积极性成正比,主观因素也决定了前者处于有利地位。

    第三,与人的能力相比,电脑等机器的信息处理和积蓄能力要强大得多;既有的信息富裕阶层通过早期采用和熟练使用这些先进机器,能够比其他人更拥有信息优势。

    第四,新媒介技术层出不穷,更新换代周期越来越短,其趋势更可能是“老沟”未能填平,而“新沟”又不断出现。这种状况,在新媒介的采用过程中尤其明显。

    如上所述,与经济条件相联系的新媒介技术采用和使用能力,是造成“知沟”和“信息沟”存在和扩大的一个重要原因。正因为如此,在数字技术日益成为我们主要传播手段的今天,“数字鸿沟”问题,成为学界和社会关注的焦点。

    “数字鸿沟”问题,是传统的“知沟”和“信息沟”问题在新的媒介技术环境下的延伸。日本学者儿岛和人认为,在社会信息化过程中,“信息沟—知沟”的存在是一个事实,它不仅表现在贫困和富裕阶层之间,而且会广泛地表现在性别、年龄、职业、行业、群体、地区、民族、国家以及文化之间。传播学在信息社会发展研究中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探讨缩小或改善这些差距的对策。

    “第三人效果”理论

    “第三人效果”理论的提出人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戴维森。1983年,他在《公共舆论季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题目是《传播中的第三人效果》。文章中他提出:人们在判断大众传播的影响力之际存在着一种普遍的感知定势,即倾向于认为大众媒介的信息(尤其是说服性信息或宣传以及负面信息)对“我”或“你”未必有多大影响,然而会对“他”人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由于这种感知定势的作用,大众传播的影响和效果,通常不是在传媒指向的表面受众中直接发生的,而是通过与他们相关的“第三人”的反应行为实现的。戴维森把这种现象或这种影响机制称为“第三人效果”。

    在这里,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把握“第三人效果”的概念:

    (1)它指的是一种普遍的感知定势,即在评价大众传播的影响之际,通常会认为最大效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发生在“他人”(广义上的第三人)身上。作为这种感知定势的“第三人效果”,意味着人们在判断大众传播的影响时存在着双重标准:倾向于“高估”媒介传播对他人的影响而“低估”对自己的影响

    (2)“第三人效果”也是一种说服或宣传技巧,类似于我国的“声东击西”、“欲擒故纵”、“围魏救赵”、“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等成语中所蕴含的操控谋略。追求“第三人效果”的说服性传播,定位的致效人群并不是作为内容对象的“表面受众”,而是与他们相关的“第三人”。例如,儿童商品的购买者是他们的父母,但这些商品的广告通常是在儿童节目中插播的。作为“表面受众”的儿童并没有购买力,商家广告的目的,则是通过唤起儿童对这些商品的欲望和需求,并通过孩子对父母的影响力达到促销目的。以影响“表面受众”的形式,来实现操控“第三人”行为的意图,是这种宣传技巧的基本做法。

    (3)“第三人效果”指的也是大众传播的现实影响的一种发生机制。正如戴维森所关注的,在许多时候,对大众传播内容产生实质性反应的,往往不是“表面受众”而是他们的相关者。例如,担忧媒体不良内容会对少年儿童成长造成危害的更多是父母、教育和法律界人士,正是这些人的抗议、批判产生了社会对不良内容的共识,并形成了制约不良内容的表层社会舆论以及在舆论的推动下建立的各种媒介内容管制制度。

    (一)“第三人效果”理论产生的心理学依据

    人为什么会有夸大媒介信息(特别是负面信息)对他人影响的倾向?心理学中关于人的“自我强化”的理论,可以对此做出某种程度的解释。“自我强化”包括三个方面:

    (1)对自己盲目乐观,觉得与他人相比,自己遭遇不幸事件的概率较低,或者觉得自己不太容易接受负面事件的影响;

    (2)虚幻的优越感,每个人都容易认为自己很优秀,习惯于用正面方式评价自己;

    (3)自我服务归因,即在好事面前容易夸大自己的作用,在坏事面前容易推诿责任的倾向。

    “自我强化”虽然揭示了人性中很尴尬的一面,但它有着强化个人的自尊和自我价值的功能,并且影响人的言行。按照“自我强化”理论,“第三人效果”的产生原因也就不难理解了:人都有高估自己的倾向,在大众传播面前认为自己更有主见,对媒体影响更有抵抗力,更不容易接受负面信息影响

    (二)“第三人效果”理论的意义

    “第三人效果”的产生机制未必是合理的,但它又是一种现实的传播现象,并会引发后续的显性社会行为,因此,研究“第三人效果”有其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第一,该理论的许多实证研究都表明,诸如“抢购”风潮、“群体逃难”等许多突发性社会集合行为的起因,都与大众传播信息引发的“第三人效果”有着某种程度的关联。我们目前处在高风险时代,各种自然灾害和灾难、大面积的公共卫生事件及其他类型突发性重大事件发生频繁,风险信息和危机信息的传播越来越有日常化的趋势。在这样的背景下,“第三人效果”理论提醒我们,大众传媒既要及时传达危机信息,履行“环境守望”的社会功能,又要以慎重、负责的态度处理危机信息,防止由不实报道、炒作式报道引发社会混乱。

    第二,我们处在新传播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互联网上的暴力、色情、其他有害内容以及以“人肉搜索”为代表的极端传播方式等正在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对互联网传播的立法管理也正在提上日程。但是一些研究表明,在对互联网信息的评估上,同样也存在着“第三人效果”现象。立法和传播政策的制定是一项科学的活动,它应以民意为基础,但又不能为一时的表层舆论所左右,而是应该在科学研究的基础上确定这些信息和传播方式的实际危害程度,建立适当有效的法律规制和政策约束机制,这也是“第三人效果”理论给予我们的启示。

    第三,研究“第三人效果”,不仅有上述重要的现实意义,从学术研究的角度,也有很高的理论价值。作为一种强效果理论,“第三人效果”理论不仅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大众传播的影响力,而且揭示了受众的媒介认知的多面性,效果产生的间接性和复杂性,以及认知、态度层面上的效果向行为层面的转化机制等。在这些方面,“第三人效果”理论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论贡献,有助于我们加深对人类的传播行为及其规律的理解。

    在理解“第三人效果”理论之际,一个应该注意的问题是:任何一种涉及大众传播影响力的现象,我们都不能简单地把它归结为一种效果机制单纯起作用的结果

    关于这一点,戴维森本人在其1996年的论文中也做了强调:“‘第三人效果’不是单一心理倾向的表现,而是一个伴随多种传播类型、个人特征、环境情况的复杂反应。”换句话说,这种效果的产生,是和包括环境在内的各种必要条件结合在一起的。“千年虫”事件也罢,挤兑、抢购风潮也罢,社会舆论对网络有害信息的反对也罢,如果没有现实社会环境中的各种迹象的印证(即奥尔波特考察集合行为时所强调的“结构性压力”),单凭大众传媒的报道并不能引发普遍的“第三人效果”现象。因此,避免把大众传播的影响力绝对化是必要的,这个观点,同样适用于我们理解“沉默的螺旋”、“议程设置”等其他效果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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