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午餐也一样，尤其对于旅途中的人。快餐的速度与激情一直是以美国为代表的工业文明的符号。简单粗暴如麦当劳，不但把工业化标准化的食品生产做到了极致，还跟好莱坞一样成为了美国文化的标志。所以，在北美旅行，用快餐解决午餐，不但方便快捷，也是一种生活体验。
快餐店的菜单简单直接，可供选择的品种并不多，并且常常是图文并茂，故而在快餐店点单貌似非常容易。可事情往往坏在“貌似”两个字上。对于不熟悉北美习惯的游客而言，在快餐店点餐甚至比在餐厅更难。因为完全是口头交流，缺少一份可以拿在手头的纸质菜单作为参考。许多快餐，哪怕一个简单的三明治，都可以有不同的选项，当你说出一个套餐名字的时候，服务员往往还马上问你一连串问题。所以了解一些快餐店的习惯，还是有必要的。
1. 汉堡
北美常见的快餐，首推Hamburger（汉堡）。这个词通常简称为burger，口语中极少有人说hamburger这个全称，即使快餐店的餐牌和正规餐厅的菜单上也常常只写burger。初出国的人跟人说hamburger，加上有时候口音作祟，服务员一下子不一定听得懂。二十年前第一次去美国，我跟一个同事在快餐店点单，同事急赤白脸地跟服务员连说带比划了半天，人家愣是以为他想买handbag（手包），一个劲热情地告诉他出门左转。这是我亲历的真事。
图 Free-Photos / Pixabay
细究起来，汉堡应该算是sandwich（三明治）的一种。凡是两片面包夹一些馅料的都可以统称为三明治，冷热皆可。但是汉堡的定义要严格得多，能称为汉堡的一定是热食的，中间夹的也一定是由肉末做成的patty（肉饼），而肉饼通常默认为是牛肉的。如果不加特别说明快餐店的burger就是牛肉汉堡。这是基本款，除了牛肉饼，再有一些蔬菜酱料搭配其间，但是这里面没有芝士。加入芝士的叫做cheese burger（芝士汉堡）。如果两块肉饼，叫double burger（双层汉堡），两块肉饼再加芝士，则是double cheese burger（双层芝士汉堡），大家熟悉的麦当劳的Big Mac（巨无霸）就属于这一类。除此之外，常见的肉类馅料还有bacon（培根），煎得脆脆的，放在牛肉饼上面。
虽然麦当劳都是标准搭配，每份汉堡里面夹什么蔬菜都是固定的，没有选择，但多数汉堡店的蔬菜和酱料是服务员根据顾客的要求添加的。常见的有tomato（番茄），lettuce（生菜），onion（洋葱），mushroom（蘑菇）等。还有腌菜，如pickle或pickled cucumber（酸黄瓜），black olive（黑橄榄），以及绿色的酸酸甜甜的relish。喜欢吃辣的可以要pepper（辣椒）和jalapeno pepper（墨西哥小辣椒）等等。虽然pepper既可以指胡椒，又可以指辣椒，但在点汉堡的时候往往是面对着食材说话，所以不会造成误会。这种辣椒一般个头不大，红色或橙色，多数是腌制过的，以酸为主，酸中带辣。Jalapeno则是墨绿色的，非常辣。要留意的是，janapeno是一个西班牙文单词，因此开头的j不是按英文发dʒ而是按西班牙文发h，所以要念成/hah-lah-peh-nyoh/。
在这些常见的辅料之外，比较创新的吃法会提供加入avocado（牛油果）、grilled pineapple（烤菠萝）或者mango（芒果）的选项。区别在于前面那些标准选项是免费的，而后面几种需要额外加钱。
还有酱料可以选，单一口味的有ketchup（番茄酱），Mayonnaise（美乃滋，简称mayo），mustard（黄芥末酱）等几种。复合口味的也有几种。BBQ sauce（烤肉酱）咸中带甜，有点烟熏味。Honey garlic（蒜味蜂蜜酱）咸味较淡，以甜为主，但带有浓厚的蒜香。Ranch（农场酱）是用芝士、黄瓜末、蒜末、洋葱末等香料共同调制而成的，常用于沙拉，也用于汉堡。
不同快餐店点餐的方法不同。有的是在下单的时候把所有选项一次报给服务员。除牛肉饼以外的馅料都叫topping，酱料叫sauce。这类快餐店墙上一般会有一个清单，列出哪些topping和sauce是免费的，哪些是收费的。另外一些店点餐的时候不用说，牛肉饼在后厨烤好以后放在面包底上，面包盖并不盖上。这时候另有服务员在你眼前操作，所有馅料和酱料也都在你眼前放着，你指哪个服务员就把哪个往你的牛肉饼上放。如果你全都要，可以说"everything"。
2. 套餐
套餐叫combo或meal。如果你只点了汉堡，服务员往往会问一句"Do you want to make it a combo?"（你想升级成套餐吗？）省略的问法有"Burger or combo?"（只要汉堡还是要套餐？）或是"Only burger?"（只要汉堡吗？）
套餐的搭配是基本固定的，薯条加软饮料。薯条里面最普通的是fries（薯条），也称French fries。挂了个法国名字，其实跟法国没什么关系，就像扬州炒饭跟扬州没什么关系一样。有的餐厅会提供onion rings（洋葱圈），价格一般比薯条略高。还可以薯条洋葱圈各要一半，名字也有意思，把fries和rings生凑成一个“错别字”Frings。薯条和洋葱圈都可以蘸着ketchup（番茄酱）吃。店里一般会有一个大桶装着番茄酱，顾客自己拿一个比硬币略大点的小纸杯去装些出来。外卖则是事先准备好的小包装袋。升级版的吃法是另加块把钱在薯条上浇一勺gravy（肉汁），香。
薯条的一个健康版是sweet potato fries（红薯薯条）。我自己在家试过，薯条很容易炸，但红薯因为含糖量太高，基本上是还没把水分炸干就炸糊了，从来没有做出过店里那种香甜酥脆的效果。我把这事跟本地同事请教，想问问有没有好的方子可以试试，人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居然想自己炸红薯薯条？！综上所述，如果碰到有卖红薯薯条的店，赶紧把你套餐里面的薯条升级试试。
当然，即使比薯条健康一点，毕竟也还是油炸食品。要想彻底健康，还是把薯条换成salad（沙拉）吧。现在已经越来越多快餐店提供这个选项。套餐里面搭配来的沙拉份量不大，叫做side salad（配菜沙拉）。光有蔬菜的叫garden salad（田园沙拉）或green salad（绿色沙拉），蔬菜上面加些芝士碎块和crouton（炸面包块）的叫Caesar salad（凯撒沙拉），还有加入大块黄瓜、番茄、洋葱的Greek salad（希腊沙拉）。要当心的是，中文的“凯撒”是按照古拉丁文的读音翻译的，但Caesar的英文发音是/si: zə/。
点了沙拉以后有些餐厅的服务员会问你"Which dressing do you want?"（你要哪种酱汁？）你如果答不上来，可以反问一句"What do you have?"（你们有哪些？）Dressing就是酱汁，常见的有French（法式）、Italian（意大利式）、Caesar（凯撒）、ranch（农场）、blue cheese（蓝纹芝士）等。所谓法式、意式，都是北美的说法，法国人意大利人并不承认。二者都以水和醋为底，但颜色不同。法式加入番茄酱，因而是带有红色，比较厚。意式不加番茄酱，加柠檬汁，还要加芹菜、百里香、罗勒等香草，奶黄色混合绿色颗粒。Ranch是乳白色的。
如果想多吃点蔬菜，我的建议是两个人合起来点餐。点一份汉堡+薯条+饮料的套餐，一份单点汉堡，另加一份entree salad（正餐沙拉）。一份正餐沙拉的价格大约是配菜沙拉的两倍，但份量是三到四倍。
至于饮料，主要是pop（碳酸饮料）。卖Coke（可口可乐）的地方一定不卖Pepsi（百事可乐），但不管卖哪个牌子，一般都是全线供应。除了可乐，还有柠檬汽水，直接按商标说Sprite或7Up即可。Ice tea（冰红茶，是ice lemon tea冰柠檬茶的简称）也是一定有的，橘子味汽水也是有的，可以说orange pop也可以说Fanta或Mirinda。有一种跟可乐口味接近的root beer在北美很流行，在中国却很少见。虽然名字里面有个beer（啤酒），但其实不含酒精。Root倒是真的，因为它传统上是用一种树根酿制的。另一种国内少见的汽水是ginger ale（姜汁汽水），其实姜味淡到几乎吃不出来。
3. 三明治
前面说了，汉堡只是三明治的一个分支，大量的三明治也是快餐的主力军。北美最流行的三明治是Submarine（潜水艇三明治，简称Sub），因其造型酷似潜水艇而得名。
专卖潜水艇三明治而规模比麦当劳还要大的连锁快餐店非Subway（赛百味）莫属。他家点餐现在越来越图片化，越来越方便。第一步是选面包：白面包(white)、全麦面包(whole wheat或wheat)、多谷面包(multi-grain，他家的是9 grain)、意大利香草面包(Italian herbs)、芝士面包(cheese)等等。第一次到美国的时候买三明治被人问”white or wheat?”（白面包还是全麦面包？），楞是没听懂，后来是看实物说话才搞明白。现在Subway把各种面包的图片和名称贴在柜台上，再不会有这样的尴尬了。
然后选肉。有各种cold cut（冷肉），也称deli（熟肉），包括chicken（鸡肉，像火腿一样切成一片一片的熟制鸡肉）、ham（火腿）、turkey（火鸡）等。也有几种热的肉。Meat ball（肉丸）大小介于中国人用来煮汤的肉丸和狮子头之间，牛肉的。在中国如果只说肉，一般是猪肉，但是在北美不加修饰语的meat一般是指牛肉。牛排也有。如果是steak，应该是切成小块的牛肉，当然不会是西冷牛扒这样档次的肉。还有一种philly steak，是把牛里脊肉切成涮肉厚度的肉片烤熟的。
Panini （图 Asnim Asnim / Unsplash）
最后再选芝士、蔬菜和酱料。芝士最常见的有两三种。橙色的cheddar口感较硬，回味长。白色的mozzarella或是Swiss cheese加热以后很容易融化拉丝，形成一种独特的口感。讲究的意大利人mozzarella必须用当天新鲜的，因为其中因为其中水分含量高，不易保存，超市里面卖的和快餐店里用的都是脱水版的。我个人很喜欢Swiss cheese加蘑菇来搭配philly steak，口感很丰富。当然，这样的组合需要heat up（加热），服务员会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到一个电铛里面快速烤一下。
意大利panini（帕尼尼）三明治也是要这样烤一下再热吃的。做帕尼尼的面包通常是方形或三角形，比较硬一些，面包里面多有香料。
4. 卷
三明治的一个翻版就是各种wraps（卷类），也是夹馅料，但不用面包，而是用一张圆形的大饼卷起来吃。流行于希腊、中东和其他地中海地区的pita（皮塔饼）是卷类的典型代表。常见的吃法是卷入skewers（烤肉串）。希腊的肉串叫做souvlaki，中东的叫kebab，二者大同小异，主要的区别在于希腊人在腌肉的时候会放柠檬汁而中东人不加酸味的调料，souvlaki一般来讲是全肉的，而kebab有时候会在两块肉之间隔一块蔬菜。这些串鸡肉牛肉羊肉都有。除了肉还会加一些沙拉、酸菜、酸奶油(sour cream)以及酱料。皮塔饼有时候用来卷肉，有时候则是对剖开来像一个小口袋一样把肉和菜包进去。
Shawarma （图 Syed Hussaini / Unsplash）
皮塔饼做的卷有一个特殊的类型就是shawarma。八十年代中国很多城市有一种土耳其烤肉卖，那个肉就是做shawarma的肉。一个电烤箱，中间一根金属的柱子，肉一层一层的挂在上面形成一根巨大的肉柱，柱子顺时针方向缓慢地转动，肉在上面烤得滋滋冒油。吃的时候师傅用一把长刀割下若干数量的肉裹在皮塔饼里面。
另外一种十分流行的卷是墨西哥burrito。做burrito用的面皮称为tortilla，跟pita不同，tortilla是没有发酵过的，一张薄如纸的皮而不是像pita那样的小面饼。卷的内容除了有各式肉类之外，必不可少的是要加入一些米饭和一种大大的红红的豆子。酱料也不同，墨西哥酱料叫做salsa，有不同的辣度，基本不辣的叫mild，中辣medium，辣的叫spicy。
5. 批萨
快餐的批萨图的是快，店里有什么现成的买一块就能吃，这是最快的方式。批萨店会随时准备一些超大尺寸的批萨，都是最受欢迎的味道，切好了论slice（片）卖。你要哪种口味，服务员取一片拿进烤炉加热一下，三两分钟就能交到你手上。
这种事先烤好的批萨，最常见的有几种。什么馅料都不放的cheese pizza（芝士批萨）占美国批萨消费总量的37%。放肉的要数pepperoni（意大利腊肠）最流行。无肉不欢型的食客选meat lover（肉食爱好者）准没错，上面sausage（香肠）、pepperoni（腊肠）、ham（火腿）、ground beef（牛肉末）等等应有尽有。荤素搭配咸中带甜的是北美独有的Hawaiian（夏威夷），菠萝加火腿。不吃肉的人也很多，故而vegetarian（素食）批萨也一定是店里常备的。
馅料好吃，可批萨的外围总有一圈厚厚的面皮没有沾上馅料。其实这个皮香脆可口，我个人很喜欢，而我女儿则喜欢拿它蘸牛奶吃。更多的人则会要一个dipping sauce（蘸料）配着吃。这种吃法是美式快餐批萨店的标配，要给意大利人见了估计会惊诧莫名。蘸料常见的有garlic sauce（蒜蓉酱，蒜蓉加芝士）、sour cream（酸奶油）、blue cheese（蓝芝士）和BBQ酱等。另外，桌上会放一些粗颗粒的辣椒粉，爱吃辣的可以洒在批萨上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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