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前辈的人生 08

欧歌原创作品——

长篇小说《前辈的人生》

        第一部    桀骜少年

                第八章    二小姐

第八章    二小姐

薛世光很意外，没想到二小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没给人画过像。”他推辞。

“你不是画过花木兰吗？”她不信。

“那是以前照着现成的画临摹出来的，画熟了就记在心里，画真人还真没画过。”

“不嘛，”二小姐撒起娇来，她才不管什么临摹不临摹，“你就给我画嘛。”

薛世光没辙了。“好吧，那我就试试。”

“这还差不多。”二小姐抿嘴一笑。

接下来连续七天，薛世光利用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为二小姐画像。他先用素描手法画了个轮廓，然后用毛笔勾线、着色。

二小姐刘梅也很有耐心，就这么一直陪着，或坐或立，扑闪着两只大眼，盯着薛世光。有时她也凑上来，想看看画得怎么样，薛世光连忙用手捂着，不好意思地说：“还没画好，不能看。”

其实中途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薛世光精细描绘是从下望往上画，最重要的头部放在最后，看不到面部表情，自然也分辩不出画的到底是谁。

等到最后一笔在眼睛点光画好后，薛世光终于舒了口气。他撂下毛笔，双手捧着画纸，仔细端祥一阵，似觉满意，这才递给刘梅，淡淡地说：“好了，你看看吧。”

刘家的两位小姐，老大刘凤生得五官端正，身材丰满，有一种端庄、富泰之美。二小姐刘梅略瘦一些，却更显得苗条秀气，那张瓜子脸配上樱桃小口和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活脱出一副美人坯子。

薛世光画的这幅画，画得很用心，头上的刘海画得丝丝缕缕，清清爽爽；面部五官精致，长长的眼睫毛下，淡青的眼白突出两颗闪亮的黑葡萄；鼻下的小口自然抿着，似樱桃将熟；左手拿着一本卷起的书，坐在椅子上，右手自然放在右膝上；两眼凝视前方，浅笑嫣然，嫵媚而又淳朴，一幅15岁的知性少女跃然纸上。

“这是我吗？”刘梅接过画，瞪大眼睛问。她被自己的美艳震住了。

“你对着镜子照照，看看像不像。”薛世光以为她嫌画得不像，无奈地回道。

“不照，不照，我拿走了。”

刘梅把那幅画拢在胸口，笑了笑，转身离去，谢都没谢一声

习武的人讲究“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薛世光也不例外。初进厂时，他还不敢多练，怕被老板看到，说他学手艺心不专，等到业务熟练，生活稳定下来后，每天清早都要去钱商工会门前练拳。

钱商工会是大哥原先工作的地方，家也住在这附近，工会门前有个小广场，有不少人在此晨练，薛世光刚到芜湖时，住在大哥家，早就看中这个好地方。现在他每天在小广场上练半个小时，练得浑身出汗，才跑回厂里，打扫卫生。

在进厂第二年的初秋时节，一天清晨，薛世光正在小广场上专心练拳，身后突然有人扑哧一笑：“小薛，你还有这两下子，真不简单！”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小姐刘梅，不知何故从这里路过，正好撞见他。

“你怎么大清早走到这里来了？”薛世光疑惑地问。

“我去上学呀。”二小姐灿然一笑。

原来，二小姐刚刚考进中学，今天是她第一次去中学报到，小广场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

中午回家后，二小姐告诉父亲刘老板：“咱家小薛会武术哩，早晨我亲眼看到他打拳，就在钱商工会门前的小广场上。”

刘老板很意外，也很高兴，想不到这小薛不仅是条能累的大牯牛，还是个不请自来的家庭保镖。

最开心的还是二小姐。她天生丽质，正值含苞待放的花季，街上的少爷小开们见到她总是如醉如痴地盯着望，刘家也经常受到一些花花公子的上门骚扰，家人对此非常烦恼，但也束手无策，这事也不好报警呀。现在好了，有这个会武术的小薛，以后那些捣蛋鬼再来我家，就叫小薛对付他们。

想到此，二小姐捏着粉拳挥了挥。

入冬，江苏扬州的一个扬剧团来芜湖演出，剧场选定在芜湖二街的大江舞台。头一天唱《白蛇传》，海报贴得满大街都是。

刘家的两位小姐也都心痒痒，想去见识见识，便瞒着爸爸，在妈妈跟前软磨硬泡，得到首肯后，晚上悄悄地去了大江舞台。姐儿俩刚出门，就被一个外号叫“小屁精”的混混盯上了。

这个小屁精会点武术，被永泰钱庄的三少爷蒋少美雇为保镖，整天跟在游手好闲的蒋三少爷后面，进烟馆，下赌场，逛妓院。

那蒋少美天生一副洋人相，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黄眉毛，坊间传说是他妈跟洋人鬼混生下的，背地里都称他为“小洋狗”。

蒋少美早就垂涎于刘家二小姐的美貌，曾带着小屁精上门要和二小姐纠缠，被刘老板轰了出去。但这个杂种并不死心，吩咐小屁精在刘家门外盯着，找机会一定要把二小姐弄到手。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刘家两位小姐在剧场里兴趣盎然，根本就没想到会被流氓盯梢。戏唱到“断桥会”一幕，剧情进入高潮，就在这时，二小姐瞥见前面过道上有人向这边招手，定睛一看，原来是蒋三少爷，不觉一愣，很快意识到身后有人，猛回头大吃一惊，小屁精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她俩后面。

“姐，咱回家。”二小姐起身要走。

大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小屁精已扯住二小姐的衣角：“别走啊，二小姐，断桥会多好看哪！”

二小姐用力挣开，拉着姐姐就向外跑。不料，在剧场门口又被蒋少美拦住。

“二小姐呀，真是幸会，本少爷在同庆楼已定下一桌，咱俩共进晚宴，请吧。”蒋少美伸手示意，淫邪一笑。

二小姐眼一瞪，二话不说，绕身过去，疾步穿过大街，拐进状元坊小巷子。

由于跑得太快，大小姐被丢在大街上。追过来的小屁精对大小姐不感兴趣，跟着进了小巷，边追边喊：“小姐别怕，蒋少爷只是想请你吃晚饭。”

小巷里没路灯，跑着跑着，咕咚一声，二小姐被一块青石绊倒，追上来的小屁精连忙将二小姐拦腰抱住，扭头朝巷口大叫：“快来啊，蒋少爷，小美人被我抓到了！”

再说刘老板晚上不见两位小姐，盘问后得知是去看戏了，气得大骂老板娘是“老糊涂”，不该让女儿做出进剧院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来。

情急之下，吩咐薛世光：“小薛，你立即去把两个丫头找回来，就说是我说的，不回来就把她俩腿打断！”

薛世光得令后，不敢怠慢，一口气跑到剧场，没找着，又在剧场外四处张望，仍不见小姐们踪影。心下推断，小姐们回家必定会抄近道从状元坊走，于是跨步进入状元坊。

“救人啦！救人啦！”

薛世光刚进巷口，就听到了了二小姐在里面的呼救声。

（待续）

下一章：斗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