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枇杷黄

作者: 书冰 | 来源:发表于2022-05-23 19:03 被阅读0次

    五月的天,暖风和煦,阳光明媚。吹洒在身上感觉冷暖合适,心情惬意。而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枇杷渐黄,可以大量采摘一饱口福之时。

    趁着假期回家,县城街市遇到不少肩挑竹筐,里面盛满黄灿灿、个大饱满的水亮枇杷。乍见之下,我忍不住回头驻足观望,却见挑筐果农还未及放下担子,便有数人围拢来询价挑选。他们边尝边挑,枇杷个大鲜嫩,撕开果皮,轻轻一咬汁水溢上唇边。“嗞溜”一声吸入口,那酸甜爽口美味让人直流口水。

    此情此景,让得我不由想到,数年前在山里茶叶厂的情形。那时,妻检查出已有身孕。她的妊娠反应特大,和大多数人一样,特别喜欢吃酸的。我整日忙于炒茶,照顾她还来不及,哪有空闲时间去找酸味?妻的干呕越来越频繁,也更想吃酸。我一时无计,毕竟离家稍远,母亲也没在身边。

    恰好,茶厂刚来的煮饭阿姨是个热心人。她早知道妻想吃酸的,又担心关系还生疏不敢问。一天实在忍不住,便说小王啊,我家门口有棵枇杷树,我摘点来给你尝尝?妻本是个爽快人,不加思索同意了。翌日清早,阿姨手提一大红食品袋,外面看上去鼓鼓囊囊,几颗露珠挂在塑料袋上,散发岀清晨的气息!她高兴的唤起小王来,妻听到后下来吃得津津有味。枇杷刚从树上采下,阿姨头上水珠穿在发丝,闪着亮晶晶的光。

    阿姨名叫春燕,后来聊天才知,她与我是一个镇隔壁村的。完全的老乡,我们之间的亲切感自然拉近。她嫁到这离家三十公里的山区,也有几十年了。阿姨家离茶厂不远,拐个弯过去就到,还不到五百米。也正因为距离近,妻后来跑去阿姨家才方便多了。

    整袋子枇杷,黄澄澄看饱人眼。妻拿起一串来,沉甸甸挂在手上,皮上兀自沾满细细露珠,她扯下枇杷果,撕掉果皮迫不及待吃起来,没多会儿眉头一皱,眼睛用力眯起。我和阿姨在旁关切问她:很酸吗?看她使劲摇头,一脸满足地连说好吃好吃,我和阿姨也就开心大笑了。也难怪,妻从小生长在北方齐鲁大地,于南方特有水果,自是少有触及到。初入口时,对枇杷的酸甜味稍有不适,也属正常。

    家乡老一辈,一听某某人总嚷嚷着要吃酸,就会烦气地骂:是不是病儿子(怀孕)?那如果真的是,长辈们便会用瓦罐坛子,腌上一些长豆角、白菜杆、白萝卜之类的酸味,供孕妇想吃时解馋。妻自山东远嫁湖南,我到哪她便随到哪,一刻也不愿分离。恰好母亲在家忙活,不能随来茶厂,妻想吃些什么也就爱莫能助。

    阿姨年近六旬,孙女也上幼儿园。也常随阿姨来茶厂玩耍,妻特喜欢小孩,很自然的,一起相处得很快乐。阿姨窥透隐情,也不客气,经常从自家带些好吃、好喝的来,说是孙女吃不了的,其实就是变着法子给妻补补。我瞧在眼里,暖在心里,竟不知何以为报。

    枇杷仍会三天两头摘来,山区别的没有,唯独这些枇杷、桃李、杨梅之类的应有尽有。且新鲜无农残,吃着大可放心。整个春夏季里,枇杷凋零后,酸酸的本地李子、端午前后的杨梅陆续上场。全赖阿姨及制茶的工人们,从自家山上、果园采摘来新鲜个大的水果,解了妻的馋。

    我们也是初为准父母,于妊娠期诸多事及禁忌,委实所知甚少。虽然是有岳父母、母亲常打来电话关心询问,但毕竟不在身旁,有些情况也便不好说。我是个愣头呆脑的人,于此中情由更是一无所知。好在,阿姨朝夕相处,一碰到有什么情况,便会及时提醒妻注意点,有时会亲自帮忙料理。或许我是个大老粗,有时看着竟也无能为力。

    孕期几个月,过得很快,妻跟在身边,每天都是高兴的。若非阿姨及其她阿姨婶婶的帮忙提点,我们一对小夫妻,在这远离家,远离县城的山区茶厂。一边工作,一边怀着宝宝,有个疑难不便,还真是一筹莫展。山里人朴实无华,我在茶厂任厂长期间,从没有说过她们一句重话,即便是做错了也是好言相劝,更不会想着法儿苛扣她们工时工钱。

    看到佝偻身躯干活、白发可见的阿姨叔伯们,我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因此对待他们,我也像对自己亲人一样。公司里有个别人向老板打小报告,说我太“弱”尽由着干活的来,不成规矩。我想,人都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农民,你待她好了,她们又怎么会让你不好过呢?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我也不想多说。总是年轻识浅,道行不够,我一心只想着把茶叶炒好,于公司人情世故少有关注。被人构陷孤立,我渐渐地感觉做事越来越难沟通,做事不难,应对人事却得十分小心。老板说的一句话“庙小妖风大”,似有所指,我也更感心寒意冷。

    让我感到温暖的是,阿姨和其他制茶的叔婶们,并不用异样目光待我。我同样得到充分信任与全力支持,她们相信我并为我鸣不平,可又有什么用呢。我感觉平时的真诚相待,并没有白费,困难时候,我得到了安慰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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