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出发前,爱人说:上次去敦煌途中咱们爬了祁连山的达板山,这次旅行要过秦岭。
曾记得那段荒无人烟的达板山大概有50公里的沙石路,我们的汽车走得像蜗牛,预计一个小时的行程走了一下午。
那段路至今回忆起来我还心有余悸。途中盘山路面坑坑洼洼自不必说,一会儿人就得从车上下来,以免后车座上坐人压得底盘被刮蹭而引发事故,最操心的是山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走到傍晚时分,只有我们一辆车,那时,才深感人在大自然面前如蝼蚁,山危路险,无车无人,虽然有人类生存的迹像,但直到我们谨慎小心地翻越过达板山,远远地来了一辆车时,车上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真有绝处逢生之感,久别重缝之喜。
人在困境中是最能发挥群体智慧的,互相鼓励消除畏惧心理,互相帮助给予克服困境的力量,这50公里行程三年多过去了,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想:翻山越岭是人生的必修课吧,否则你不会真正敬畏生命、敬畏自然。
秦岭横亘在西安脚下,是横贯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山脉,是陕西省内关中平原与陕南地区的界山, 秦岭被尊为华夏文明的龙脉。心有所向,旅行途中就更加关注。
我们在西安夜宿一晚,一早便起程,大有在驻足西安走访名胜古迹之意,但心中早有“过秦岭”的迫切愿望,全家人便共赴成都,途中一睹秦岭的真面目,触摸一下秦岭山势。
我们带着新奇,带着敬畏,一点点走近秦岭。远远地就看见厚厚的山体躺在脚下,行驶时间不长,庄严厚重的大山赫然出现在眼前,我们顺着高速路随着车流如鱼而贯驶进大山,瞬间,连绵不断的高大山体黑压压地向我们压来,挡住了人的视线,车像一条小鱼游戈在大山群里,感觉始终找不到出口,车飞驰在大山里,高大的山露出峻峭的容颜却不苟言笑,庄严而肃静,远处深山间背阴处有未曾融化的白雪,近处黄褐色的植被像老妇人脸上的褶皱细碎而无生机。
穿过几个隧道,跨越几个山头,山越来越高大,植被越来越绿,我躺在后座上,透过车窗,整个车窗外都是山,山的景象丝豪不变,我惊讶地问:车速这么快,为什么我眼前总是这座山的画面?爱人说:这山太高大了,得有长时间的车程才能跑过这山去!原来,此时此刻移步换景是不合理的存在!
或许只有这厚实博大的山体才可以挡住北方刮来的寒流,只有这连绵倔强的崇山峻岭才能保南方温暖如春。秦岭,只所以是南北方的分界线,或许就是因为它有厚德载物的情怀,既可以迎寒又可以送暖,既载有北方风韵又包含南方风情。
太阳费力地爬过最高的山头,挤开云层,将无数山头丢在连绵起伏的山海里,天亮起来了,身暖起来了,树绿起来了,油菜花儿开了,眼前一派亮丽。山上梯田里绿菜茂盛,新绿茸茸,油菜黄花顺着梯田一层一层开放,把这山点缀得像个娇美的姑娘。房屋隐没于山间,时隐时现,粉墙黛瓦,很明显有了南方民居的特点。
幸福是一种感觉,它与金钱多少无关,与权势高低无关,与亲朋远近也无关,它与自己的身心是否轻松愉悦有关,给自己创设能体验到轻松愉悦的情境,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放下追名逐利,放下执着分别,随顺一切,寻找心的安宁或许是人来世一遭最大的幸福。
车始终行驶在崇山峻岭间,人置身于这疾速飞驰的车厢里,像一朵孤独娴静的莲花,在山河大川里盛开,赏千山退尽,迎万花盛开,无山风之噪,无河海之涝,孤独有时是人安静的最好状态,远行的路上是人孤独的最佳境界。当人置身于陌生的安全的环境里,就不会忧郁感怀,更不会喜极而泣,心如止水的自己可以重新认识自我、认识万物、认识世界。
秦岭山体南北宽一百多公里,里程对于拥有发达交通良好车况的现代人来说并不是难题,用不了半天时间就可以成功跨越。
我们过了秦岭,大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感,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之叹,当我站在秦岭脚下时,仰望它如一位智者,它那“厚德载物,雅量容人”的谆谆教诲始终索绕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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