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

小时候最爱吃的一种水果就是桑葚。那时候购物没有现在方便，要想买点东西必须要等到5天一次的大集，每当到了吃桑葚的季节，我总是抓着母亲的衣角，仰着脸问她今天是初几，数着离赶集的日子还差多少天。

集市上桑葚往往会装在一个个鸡皮袋子里，袋子敞着口漏出里面粒粒饱满的桑葚。商贩也不吆喝，这些紫红色的颗粒自会另那些牵着大人的小孩们垂涎。孩子们嚷嚷着要吃桑葚，大人们会先晓之以理，讲明桑葚吃多了会上火以至流鼻血，但小孩们往往会拒绝这些微言大义，甚至哭闹着坐在地上示威。领孩子的奶奶或妈妈就只能表示屈服，买上一斤半斤的。

那时我回到家桑葚是不洗的，直接连同袋子一起放到躺柜上。家里的躺柜一头靠着炕，另一头柜面上放着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接收信号全靠一个长长的杆子架起的天线，信号很不稳定。我会坐在炕上双脚高高地翘在柜子上，背后倚着软软的被摞，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带雪花的动画片，一边美滋滋地享受着可口的桑葚。

吃桑葚时我并不是一个一个的捏着吃，而是粗暴地抓起一把直接塞到嘴里；至于当时如何处理众多桑葚“把”的问题，我现在也有点糊涂，只记得这种畅快淋漓的吃法甚是过瘾。

最近在超市看到了多年没有见过的桑葚，12块钱小小的一盒，用保鲜膜包裹着。犹豫了很久才买了一盒，回到家清水洗过，拿几粒放到嘴里，不能说不甜，或者说甜过了头，再一看手上像染了蓝色的墨水。妻子怀疑这是人工染上的颜色，叫我少吃。我将余下的放到冰箱，不准备再吃，因为我知道童年的桑葚大概再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