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的九月,回到故乡——曾想远离的地方。回归后,开始去记录它。有人说,大城市,是一个留下但终不是家乡的地方,而家乡,则是一个回归后却有些陌生的地方。
的确,虽然成长于此,但算一算同它生活一起的日子其实并不多,正如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一样少。
这是旧文,写于2014年,回到家乡的第一个冬日。
春耕 秋收 冬休暖暖,是这个冬日遇见太阳,最想溢出来的词儿。而追着太阳跑,应是这个季节最大的乐趣。倘若再换个季节,定是难以有这样的窃喜之情。
家门不远处便是山,是高山,没有到过它的顶。近处的山似乎比远处的山要高要大,小时觉得是,如今也觉得是。其实,村子四周都是山,只有那条夹在大山小山缝隙中的路是个出口,曲曲折折通往了县城。曾不觉它们“碍事”,因为这山那山都是乐园,童年的回忆与它们捆在一起。四季冒出不同的野果子,大树小树,角角落落,在这寒冷的冬日也有,moshiguo(只知这叫法,一种小红果,一粒粒的,枝干上有刺,很多绿化带里有种,可直接吃)和蜂糖灌(表皮上都是刺,小时会用脚来回滚动着踩,去刺后再吃),打霜后是采摘的最好的时候,那时会格外甜。夏秋两季,野果子种类最多,野葡萄、杨桃(类似猕猴桃)、八月炸、枣子……可自从关注起院落里的太阳,便开始“嫌弃”它们,不是“嫌弃”它们的存在,而是“嫌弃”它们的高度,总是很早便把太阳遮住了。虽说这样,院落里倒也是有太阳的,比起老屋门前整日可洒满太阳的不足,却也知足。每日盼着院落里太阳的出现,也是这冬日无限期许的事儿,没有之一。
传说中moshiguo早晨院落里阳光极少,到了九、十点后,太阳就高过了高山,跃过了围墙,进入了院落,阳光渐渐多了起来,会搬一把小凳子,有时连同小桌子一起搬到院子里,做起事儿来。到了下午三点半左右,院落就没有了阳光,凉意开始阵阵袭来。在院落待久了,墙脚的几丛花儿吸引了目光,它们总是伴着太阳“作息”,太阳照在身上时就张开花朵,太阳移走时就收拢花朵,日出日落,日日如此,也算有伴儿了,可还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冬日有太阳时,是极不喜欢风的,晒的心情和勇气都会打折,积蓄的一点点暖意,禁不住风一阵阵的吹,不一会儿都没了。不忘说,冬日阳光下万物也慵懒着,人如此,家畜家禽也是,门前是熟睡的黑狗,院墙上不时会出现徘徊的花猫,只有猪在圈里闷闷的吃闷闷的睡,时不时哼叫几声,全然与这季节不相干。
小院里的柿子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三点,太阳的高度和角度悄悄移动着,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当太阳完全从身上移走后,定眼看看院落的阳光,开始着手“小工程”——挪动桌子挪动椅子,又在阳光下偷懒。当然不是较劲,慢慢成了习惯,它动我也动,也就想起小时总哼唱的“月亮走,我也走……”。有月亮的晚上,会抬头看看月亮,走几步,再看看月亮,再走几步,或是跑,看看真假。转眼,月亮成了太阳,小姑娘也成了老姑娘,而追逐时的心境似乎空灵如初,或许这就是大自然所给予的,也是无可替代的。久而久之,浮躁时也就喜欢走走,漫无边际的傻走,亲近自然,就会好很多,简单很多,是在岛城养成的习惯。
水电站每到冬天,会以为这时的人是张不开的,有些缩手缩脚。但相比大人,小孩子们是例外,似乎天生不怕冷,只是穿的臃肿了些,一件套上一件,圆鼓鼓的,仍满街撒欢地跑,跑的却也利索,摔倒了也疼不着。幼时,冬日里可玩的游戏极其简单,蹦蹦跳跳,唱唱闹闹,也成了打破冷寂冬日独有的喧嚣之声。大街上、打谷场上、校园操场上,稍微空荡的地方,唱着“马兰花开,马兰花开……”,空灵灵的,一点不含糊。一根跳皮筋,约两米长,变着花样跳,变着花样唱,流传好多年,是女孩子们最擅长的游戏,男孩子则多玩滚铁环之类,还有汪曾祺先生《冬天》里的踢毽子、抓子儿。有时这游戏也男孩女孩混搭着,混搭后发现,女孩爱的游戏男孩也厉害,男孩会的游戏女孩也不差。如今孩子们的玩具多了,这些游戏就少见了,而小侄女偶或同她的小伙伴玩着“过家家”。
村里的冬日,很是萧条,也格外冷,一直以来都如此。满目的灰暗,没有了俏皮。山上满是灌木丛,与高大的树木无缘,更与绿意葱葱无关;山下是白杨树,属于落叶科,深秋时已秃秃然一片。而至于冷,十月末就穿起了岛城过冬时的衣服,惊叹这冬来的太早,春天也就更遥远了。
小学、党员群众服务中心 村里的古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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