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不長,希望我們都可以對身邊的人好一點,因為遇見不容易,下輩子也不一定能再見。
關於情債,我想說的是……情債
這世間,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太多的情債難以還清……總有那麼幾個人,虧欠了他太多,卻怎麼也還不了了……
那天,在跟滔滔聊天的時候,我說道: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可以有一個爺爺或外公。我的爺爺在我爸爸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的外公也在我媽媽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從小我從來沒有享受到爺爺或者外公的疼愛。
我有一個發小,我們兩家是世交,家也離得近,放學都是一起回家。她的爺爺就對她特別好,經常擔心她的安全,就會在路上等她,每次看到夕陽下佝僂慈祥的背影,我就特別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爺爺也可以來接我回家。我們挺經常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買些零食什麼的,我爸爸媽媽都是不喜歡我吃垃圾食品的人,所以我的零錢特別有限,一天五塊十塊的零花錢對我來說簡直是中彩票了,但是她不一樣,雖然她爸爸媽媽給她的不多,但是她的爺爺每次都會給我們買好吃的……那時候的我就是把他當成自己的爺爺一樣看待,心裡也默默在說:我以後也要買好吃的給老爺爺。
後來,大概在五六年級的時候,她的爺爺去世了。那時候對於死亡的概念我還懵懵懂懂,只是知道以後不會有人在路上接我們,給我們買小零食了……我的第二個爺爺也沒了,這些年欠了他無數的小零食,還想說以後我的零花錢多了,我就可以給爺爺買好吃的還他……
現在想想,人生真的是變化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所有一切自有它的歸宿,我們學著去看淡,學著深藏,把一切的情和債深深埋藏,藏到歲月的煙塵企及不到的地方,只是,在夕陽西下的斷點,眼眸還是隱隱現出那個慈祥的背影。淡入、淡出。
情債滔滔也給我講了他爺爺的故事,他說,如果他爺爺還在的話,現在他的幸福指數應該蹭蹭往上漲。他的爺爺是一個地主,因為在自己的家鄉有一定的“人脈”,但是,可是說得上是一呼百應的人物了,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離開自己生活多年的土地,來到另外一個地方白手起家。到山上劈柴然後綁成一捆一捆的,挑到另一個鄉村去賣……一段時間後,有了一定積蓄,買了土地再次成為地主。
再後來,土地改革時期,他的爺爺的土地被沒收,又回到了一無所有的境況。但是他的爺爺很堅強,為了維持十幾人口的生計,不得不到處“打工”,甚至舉家再次遠離自己的家鄉……一直到最後,他的爺爺參軍,遠赴越南,直至死亡也沒能回到故土……
滔滔在說的時候,給我的感受不只是傷心,更多的是一種自豪,是啊,一生漂泊卻不像命運屈服的人最值得敬佩,同樣的,也有一絲落寞,他說,他們全家都覺得欠了爺爺太多,戰火紛飛的年代裡,一家的生計全壓在了爺爺肩上,沒有人可以幫得了他什麼,甚至現在還不能回到故土好好安葬……
本以為生活一切變好之後,可以好好補償爺爺,可是卻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人有時候,總是在失去時才後知後覺,一些人一些事,以為再血溶於水都只是生命的過客,他會離你而去,以為時間久了便可相忘江湖,卻在回眸之際發現,過往早已扎根在心底,拿不掉抹不去。你欠了他的,終究只能是欠著了。
情債然而,我也感受過情債的可悲之處。我的外婆,一生有四個孩子,我的三個舅舅和我的媽媽,古人雲:“百善孝為先。”可是我的二舅舅卻不是這樣的。
我外婆一直是自己生活在閩南的石頭房子裡,因為我外公去世得早,小孩也一個一個相繼成家立業,買了各自的套房,有了各自的小家庭。想讓我外婆跟著他們一起住,可是我外婆不願意,後來還是擔心我外婆一個人住,就把她送到村裡的老人公寓裡。老人公寓的條件雖然還可以,一日三餐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也有電影室、棋牌室等相應的娛樂設施,但對於我外婆而言,她還是偶爾會住在那承載了她半輩子記憶的地方。
都說養兒防老,可是在我眼裡,我的二舅舅卻是白養了,因為外婆大部分時間是待在老人公寓的,不知道為什麼,我二舅舅居然把外婆家的電和水停掉了……以至於外婆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只能打手電……我媽媽知道後很生氣,那是你的母親啊,她撫養你長大,不求你回報什麼,你平常沒有盡一點作為兒子該有的孝道就算了,老人家所需要的東西不多,就如我媽媽所說:“一個月的水費、電費又能有多少?而不知道這樣做他的良心能不能安心……”此時此刻,我的外婆還在為他的二兒子辯解:“可能是以為我現在不住在這裡,所以才停掉了……”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的二舅舅,這份情你是還不起了!
相反的,我的三舅舅,雖然我外婆和媽媽都覺得他很怕老婆,平常拿錢給我外婆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讓我三舅媽知道,但是他卻是外婆這幾個小孩中比較真心的,媽媽經常會帶我去老人公寓看望外婆,我也比較經常會在老人公寓遇見三舅舅。現在我外婆的吃穿花銷都是靠我三舅舅。媽媽說,做人的差距很大,但一個人就算再成功,他的所作所為如果不能配得上他的收入,那麼他是很失敗的。
你欠父母的,本就還不清,你卻又讓情債的雪球越滾越大,不知道等你到遲暮後會不會後悔現在做的……
情債這是我在我身邊的最鮮活的例子,也讓我對情債有了更深的認識。我們這一生虧欠最多的就是父母的養育栽培之恩,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她給你全部的愛,而你留給的她的只是越來越遠的背影。有人說:母愛是一場重複的辜負。這場註定了的還不清的債。
也许就如李莫愁时常低吟的那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債,是情亦是債。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一个人又如何能想的透彻?
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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