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QQ上暗示贺之洲,告诉他我之前计划的恋爱日记本要送的对象是他。
我以为这就算“表白”了。
所以那几天我都特别不自在,沉浸在失恋的悲伤中。
后来,他们提出要再吃一顿饭,和隔壁学院辩论队联谊。
我那天本来拒绝了,找的理由是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吃饭。赵毅学长和学姐们都劝我,一个劲儿地鼓励我去。
那天我纠结地咬着根棒棒糖,坐在宿舍楼下考虑去不去。
我当时想,他知道我喜欢他了吧?他应该听懂我的暗示了吧?既然听懂了,那我去聚会,岂不是很尴尬?
但我控制不住那颗想去见他的心。
见一面,少一面。
我还是去了,我别扭地要死。我跟我姐打着视频,让她不要挂,如果不让我看起来“很忙”的话,就势必要和大家闲聊,如果他跟我说话,我可能会尴尬到头顶冒烟。
进店后,我特意跟他往不同的方向去找位置坐,结果他跟我面对面。要死,这好像比坐在旁边更尴尬。
我紧张地一直喝饮料,他们说,那个东西叫“梅子酒”。
我从来都不喜欢喝酒,但是我喝着它跟普通汽水差不多,只有一点点酒味。
于是我喝着喝着上头了,我听到赵毅学长说:“念念,少喝点,这个后劲大。”
我回望他,说:“我没什么感觉。”
然后贺之洲就开始接话:“念念喝酒很厉害,酒量很好。”
我不说话,低头继续老实喝酒,心里暗叹:他......记住了我发的说说。
我之前,在QQ空间发了一条自己喝白酒喝不醉的说说。
其实我当时就是臭不要脸,嘚瑟一句,他就当真了。不过确实,白酒嘛,一口一口的,喝小半瓶也确实没什么感觉。
后来,我严重怀疑我那次喝白酒是喝的假酒。
因为没喝一会儿,我就开始发蒙了。
我的头困倦地往右倒,倒在旁边一个女生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强装清醒地坐正,又往左倒,还没倒下去,我整个人就缩下去掉到地上了。
我旁边的人“诶诶诶”“怎么了”“念念”各种呼唤我,也拉不回我那烂醉如泥的身躯。
我跟没骨头似的往下滑,谁也抓不住我,然后好几个人硬拉,我跟泥鳅一样继续往下栽。
浑浑噩噩间,大家都围了过来,有人把我放在一个椅子上,然后我身子还在往下溜。
我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但是我记得我在微笑。
隐约听到一个人在说:“赵毅学长,把她抱过去躺着。”
然后我立刻推了一下面前的手,弱弱地说了句:“不要。”
再然后我就听到了贺之洲的声音,立马乖的不得了。
我有感觉,那个熟悉的气息把我抱了起来。
我想:公主抱吗?
但是我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我的手从旁边垂了下去。
之后就是几个女生的声音:“诶,裙子,裙子!撩起来了!”
意识丧失之前,我心想,幸好是初春,我穿了光腿神器呢。
再恢复意识时,我躺在一个长凳子上,有双光滑的手在碰我的脸,帮我撩头发,一碰就知道是女生。
隔壁学院辩论队的小姐姐照顾了我很久,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当时我就像掉进一片回忆的沼泽,时而想起我儿时的朋友,时而想起我的家人,时而想起张逸齐,时而想起贺之洲。想到吴龄时,我嘴可以动了,于是我开始叫:“吴龄”。
后来他们调侃我,说我在睡梦中一直叫旁边照顾我的小姐姐的名字,很巧,那个小姐姐叫吴烨琳,也是以前跟贺之洲告白过的那一个。
睡着睡着,想到张逸齐,我就开始流泪,我感觉到了,但我睁不开眼睛,除了嘴也无法动弹,一个劲儿的念叨“对不起”。
再然后,我开始想贺之洲,闭着眼睛碎碎念:“我好喜欢你啊,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后来脑子里就是天马行空的各种想象,我说:“我会保护你的。”
等我再恢复一点知觉时,就是我被放到车里,没放稳,我被磕了一下。
再然后,我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彻底睡了过去。
中途我吐了,爬下床,脱力地坐在地上。辩论队的一个女生过来看我,看到我倒在地上蹲下来问我怎么了,我就抱着她的腰。我想那一天可能是我跟贺之洲的最后一次见面了,生理上的脱力和弄脏的空调被让我感到很绝望。
我撑着回到床上,把弄脏的被子往地上扔,倒头就睡。
再醒来时,是凌晨两三点,我拖着睁不开眼的身躯下床,就着水龙头的冷水把脏兮兮的头发洗了洗。
回到床上,我打开手机,看到好多未读消息。
来看我的同学说:“念念同学又吐了一波。”
下面一堆人发了各种关心的话。
然后是:“以后聚餐拒绝喝酒。”
大家齐刷刷地跟着刷这句。
后来有又有人发:“天呐”。
“恐怖。”
“辅导员问起怎么办?”
“问就说她失恋了。”
我看着满屏的消息,在凌晨三点多发了个“不知所措”的表情包。
再然后是四点多,我睡不着,翻聊天记录发现他们在说我失恋,我@了那条消息的发送人:“...没有哇,喝个酒不是很正常吗?”
发完我又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去上学,我碰到了昨天联谊的隔壁学院小姐姐,她们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说:“没事了,我都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到了教室,我看到消息栏里群里有个前辈说了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爱。”
后面是一堆别人发的划水表情包。
我则回了几句——
“千万...别告诉...别人。”
好丢脸。
他们回:“还用我们告诉吗?都看见了。”
我说:“我一直闭着眼睛没力气,我能做什么?”
下面是七嘴八舌的回复——
“我倒希望你有力气干点什么。”
“我十八年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19年的老阿姨也是第一次碰到。”
“第一次希望别人喝醉酒是发酒疯,至少发酒疯还能自己走路。”
“喝断片了。”
“真滴牛皮。”
“瞬间变流体。”
“昨晚多希望江念念同学腿能有点力。”
“昨天我一给你唱歌,你就哭。”
“贺之洲抱你的时候裙子都给你掀起来了。”
“所有人的外套全借给你了。”
......
就这样,我不胜酒力的形象就这么立下了。几杯梅子酒就不省人事,是真的酒量差。
我想到贺之洲说的那句“念念酒量好”就想笑。
可是笑到一半,又想到离别的感伤。
我突然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我想写满篇的难过为我见证。可是我知道,明天即将出现,我应该好好地收拾心情,重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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