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有了几个名字中含有“龙”的湖,如云龙湖、大龙湖和九龙湖。从我的住处向南约三公里有一金龙湖,因为地势偏僻,所以游人寥寥。这倒是合我的心思,比起游人如织的云龙湖,此地更能让人感觉到自由和存在感,于是我常去那儿,并在心中称之为南湖。 去年冬天下了一场像样的雪,恰逢周末,于是雪一停,就在心中鼓动自己去南湖看雪。第一天竟未能说服自己,硬是在被窝里捂了一天。第二日天未亮就在心中嘀咕:“再不去看,雪就要被别人给践踏了,今年不去看,明年不一定会有机会哦。”于是一早就向南湖赶去。大道上的雪已经被车轮碾成了泥水。行人倒是罕见,我拣了一条还未有人迹的小道向南湖进发。 雪白如莹,受了冻以后,踩在脚下咔哧咔哧作响,伴着我的步伐。我能想象出自己在这茫茫大地间形单影只的景象。因为心中充满对南湖雪景的期待,于是加快脚步,不一会嘴里也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响。 到达南湖的时候,一串结了冰的脚印说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并且是在昨日。心中竟顿生遗憾。沿着湖的东侧向南走去,来到一段临水的木板桥上,凭栏观看。近处的树都落了叶,枝桠伸向空中,远处的山也是黑色的。天地间好似一幅水墨画。湖面虽未结冰但是却无半点波纹,远处湖心岛上光秃秃的灰白树木倒影在水中像沉睡了一般,四周寂静的恍若凝固。我想抬脚离去却对这份宁静产生了依恋。 突然耳边一阵破空之声,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鸟儿已经射入湖水之中,我急寻湖面,心想在这凝固的世界里谁能这么迅捷?但是湖面复已平静,再难寻得踪迹。 “这小东西倒是自在。”不觉身边已经站着一位打扫景区的老伯。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湖面上一只鸟儿正在悠闲地用嘴巴梳理羽毛,显然它就是那只刚才钻入湖中的鸟了。
“它是什么鸟?”我问老伯。
“鸳鸯。”
“鸳鸯?”我有点疑惑,不是说它们是成双成对的吗?怎么也是形单影只的?
“鸳鸯。“老伯很肯定。
老伯拿起铁锹将木板上的积雪铲起来,扔入湖中。我看着那雪如同一团团棉絮在水中摇曳着向湖底下沉,心里想着那小东西真的像老伯说的那样自在么?
接下来的冬天,我再提不起兴致到南湖去了。直到三月天,一日我又才想起它,吃过早饭,两腿不自觉地向南湖迈去。 春光明媚,波光粼粼。红花绿柳倒影在墨绿色的水中显得隐隐绰绰;湖水拍打着堤岸,发出欢快的声响,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连水都是有生命的。 沿着西侧湖畔向南走去,有一座假山石,山石间淌着一条人造瀑布,落下的水从假山前面的石桥下流过,进入一个石头砌成的水池,池水满了以后会溢到湖中。池中飘满了圆圆的小花,白里透红,我初以为是杏花,过了石桥后才发现前面有更多这样的落花。循着落花向前望去,那一排开满这样花的树却不像是杏树。我正疑惑间,瞅见树上挂着一个牌子,凑近一看知道这树是樱花树。 风吹过时,樱花如雪花般飘落下来,接触地面时要么向旁边的草丛滚去,要么又被另一阵风卷起到空中。此时若能与所爱之人牵手漫步其中,感受到的定是无尽的浪漫。但是在游子的心中却只有飘零的感伤。 继续向南行,可以看到一座带有回廊的仿古院落。院中也尽是花花草草,在这百花斗艳的季节并不显的出奇。倒是院子的南门外有着另一番天地。原来在大湖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原貌保存的比较好,水草茂盛,堤岸上都是一些大树,不像是后移植来的。沿着池塘的四周是用木板铺成的小道,小道随着地貌而起伏,上面设有亭台、小桥,两旁多是冬青、黄杨,只在一处育有花圃,里面种植三种颜色的郁金香,粉色、黄色和红色。红色尤为艳丽,让人一见倾倒。 因为很太多人垂涎郁金香的美,所以一位保安专门在旁边看守,据他所说,已经抓了好几个“采花贼”。想这花是不能带走的,只能常来看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竟一连去了五天。后来出了一趟远差,再加上其它事情,就耽搁了。再次去南湖的时候已经是四月末了。虽然知道应已经过了花期,但还是直奔花圃。那花果然已经不在,只剩下残叶搭在泥土上。都说花开堪折只须折,想这花也是不愿将自己残败的样子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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